玄衣罗刹斜睬了他一眼,娇声道:「你不相信他是真的?」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凌君毅道:「楚姑娘方才自己说的,真的只有一个,你怎不叫起来,让老夫问问他。」   玄衣罗刹朝他笑了笑道:「弄醒他自然可以,否则也难教你祝庄主口服心服,是麽?」说到这里,接着道:「这位祝庄主只不过是睡穴受制,劳你的手,解开他穴道,你自己问他吧。」   凌君毅沉哼一声,怕她使诈,左手暗暗提聚功力,缓步走近榻前,右手迅快地一掌拍开了祝文华的睡穴。那祝文华双目乍睁,缓缓从榻上坐起,神情显得甚是萎顿,但双目之中,却射出愤怒之色,望了两人一眼。当他看到玄衣罗刹身边还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时,不觉微微一怔,沉喝道:「贱婢,你们要老夫怎样?」这一开口,凌君毅已听出他确是潜龙祝文华无误了,心头不觉暗暗吃惊。   玄衣罗刹格格一笑道:「祝庄主何用生这大的气?事情是这样的,咱们请来这位祝庄主,他不相信你是龙眠山庄庄主,奴家才特地陪他来见你的,我想你们一定认识,用不着奴家介绍吧?」   祝文华目中流露出惊异之色,望了凌君毅一眼,说道:「谁是龙眠山庄庄主?老夫不知道。」   玄衣罗刹娇笑道:「祝庄主何用装作?你老被奴家请来,早已替你洗去了易容药物。如今两位祝庄主,闹了双包案,谁真谁假,两位心里自然明白。」   祝文华怒声道:「老夫一点也不明白。」一面向凌君毅喝道:「你是什麽人?」   凌君毅暗暗皱了下眉,心想:「糟糕,当时没防到会有这种结果,自己和祝文华没有约定暗号,这时要如何说才好?」心中闪电一动,突然哈哈大笑道:「二位串演得倒是真像,老夫是谁?你们在参汤中暗下迷药,又点了老夫身前五处大穴,你们心头自然清楚,何用再问老夫?」   他急中生智,这话暗中点出祝文华躲在密室里,自然看到殷天禄点自己穴道之事,假如眼前这祝文华是对方的人假冒,故意试探自己的,这话听了也不会注意,果然,祝文华目光一动,忽然以「传音」说道:「你真是凌老弟?」这下证实了,眼前的祝文华果然不假!   凌君毅藉着一手拂须,也以「传音入密」说道:「在下正是凌君毅,祝庄主怎会被他们擒来的?」   祝文华「传音」道:「老夫误中妖妇暗算……」   两人目注对方,假作打量之状,但他们刚说到这里,玄衣罗刹格格娇笑道:「两位谈好了麽?」她纤纤玉手朝祝丈华轻轻一抬,说道:「我想这位祝庄主还是休息一会吧,我们不打扰了。」   凌君毅心中暗道:「玉莹姐姐果然厉害,自己和祝文华以「传音入密」交谈,都被她看出来了。」心念转动间,瞥见祝文华忽然打了个呵欠,困倦地仰身朝塌上躺卧了下去。凌君毅这一惊非同小可,暗道:「莫非是她使了什麽手法?」   玄衣罗刹朝他嫣然一笑,抬抬手道:「祝庄主请到外面坐吧。」凌君毅方才看她向祝文华抬了抬手,祝文华就躺卧下去,此时见她又朝自己抬手,不得不装装样子,赶忙屏住呼吸,往後退了两步,冷笑道:「看不出楚姑娘还是用迷药的好手。」   玄衣罗刹「格」的娇笑出声,眼波流动,盯着凌君毅,缓缓说道:「祝庄主尽管放心,我已说过,不管你是真是假,仍然是绝尘山庄的贵宾,我不会对你使用迷药的,咱们还是到外面谈吧,请。」   凌君毅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麽药,只得依言退出。三人回到小客室,仍然分宾主落座。凌君毅冷然道:「仙子还有什麽事,现在可以说了。」   玄衣罗刹笑吟吟地道:「你方才已和那位祝庄主见过面了,而且据我所知,你们也交谈过了,如今不用再提谁真谁假,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凌君毅道:「什麽事?」   玄衣罗刹道:「就是关於毒汁解药的事。」她又提到「毒汁」解药上来。   凌君毅道:「在下说过……」   玄衣罗刹不待他说下去,摇手道:「我知道,你既然能化解「毒汁」,自然也会找出解药来的,也只有你配成解药,你们一真一假两位庄主,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绝尘山庄。」   凌君毅道:「你这是要胁老夫?」   玄衣罗刹娇笑道:「要胁太难听了,我这是交换条件。」   凌君毅皱浓眉,为难地造:「下在并无把握。」   玄衣罗刹忽然口气一变,冷声道:「你必须完成,我给你半个月限期。」   凌君毅道:「这个只怕不成,半个月太少了,在下……」   玄衣罗刹道:「半个月,我已经说得太多了,依我的心意原想说五天的。」   凌君毅心中暗想:「有半月时间,我大概也可以查出你们囚人的地方了。」一面还是摇着头道:「半个月,实在……」   玄衣罗刹已经站起身来,说道:「不用说了,但愿你能在半月之内,找出解药来,否则……」   凌君毅跟着站起,抗声道:「否则又如何?」玄衣罗刹翠眉微蹩,说道:「半月交不出解药,只怕大家都不方便。」玄衣罗刹目光瞥过站在边上的田中璧,说道:「我再和祝庄主谈谈,你有事就出去好了。」这就是要田中璧避开去。   田中璧应了声「是」,躬身迢:「小侄告退。」迅快地转身退出了水阁。   「第一部完」   第二部   【第九章】走马换将   第二部「第九章」走马换将   凌君毅正想这样的机会,好跟玄衣罗刹说明白,刚才他本想用「传音入密」跟玄衣罗刹说明白,但又怕玄衣罗刹惊异之下露出破绽,给田中璧看出问题来。玄衣罗刹看田中璧已经走了出去,向凌君毅笑道:「他已经走了,祝庄主有话就说吧!」敢情她也看出凌君毅似有顾忌,有些话好像不愿意在田中璧面前说出来。   凌君毅确信田中璧已经离开很远,於是用「传音入密」对玄衣罗刹道:「玉莹姐,我是凌君毅。」   玄衣罗刹是浑身一震,定定的看了看凌君毅,突然跳起来四处看了一下,确信没有人偷听,才转过身来,以颤抖的声音低声问道:「你真是君弟弟?」   凌君毅悄声道:「真的是我,你可记得那个山洞?」   玄衣罗刹扑入凌君毅的怀中,仍有些不相信地摸着凌君毅的面孔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凌君毅知道这地方仍不安全,当下对玄衣罗刹道:「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可有更安全的地方?」   玄衣罗刹也回过神来:「到我那儿去,我那儿很安全,跟我来。」   凌君毅悄悄地跟着玄衣罗刹来到了她的住处,换回自己的本来面目,玄衣罗刹看着凌君毅恢复本来面目,再也按奈不住的扑到了凌君毅的怀中:「弟弟……想死姐姐了……」玄衣罗刹不住地亲吻。   凌君毅的手从抱她的後背向下移到玄衣罗刹的屁股,揉捏几下後将两个屁股蛋儿往两边掰,伸手就往屁股沟里摸,她赶紧往前一挺,平坦柔软的小腹就紧紧顶在凌君毅的挺起的大宝贝上。玄衣罗刹长出气似的「啊」了一声,搂住凌君毅就喘息起来:「大宝贝弟弟,姐姐不行了!」   凌君毅一面忙着抚摸,一面回答:「玉莹姐姐,弟弟早就想要你了!」凌君毅弯腰将她的衣服三下两下就除光了,一个白嫩的淫荡娇娃就摆在凌君毅的面前。凌君毅三下五除二脱光自己的衣服,抱起玄衣罗刹就进了卧室,将她扔在床上。楚玉莹四脚朝天躺在床上,半个俏脸被几缕黑发折住,头歪在一边,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凌君毅挺起的宝贝,嘴微张,嘴角溢出些许口水,鼓涨的两个乳峰上两颗红嫩的乳头早已挺起,像是含苞欲放的化蕾,正随着急促的喘息而上下起伏。   玄衣罗刹的小腹虽然平坦,但因兴奋而不规则地抽搐。再往下,一片浓黑的阴毛向两腿间的三角地带延伸,轻轻蠕动的两片大阴唇一开一合,里面粉红的肉缝就隐约显露出来,因为湿润,已经在灯光下反射出点点亮光。凌君毅急促吼了一声,再也忍不住了。凌君毅如老鹰扑小鸡儿一样压到玄衣罗刹身上,上面不停地吻着她的嘴、脖子和乳房,下面用腿分开玄衣罗刹的大腿,屁股一挺一缩地上下起伏,硬硬的大宝贝不停地四处甩动,一会儿顶在玄衣罗刹的小肚子上,一会儿打在玄衣罗刹的阴部,发出「啪、啪」的响声。   玄衣罗刹有点儿像发烧似的脸通红,嘴里哼哼着,微睁开眼睛小声喊着:「弟弟……弟弟……姐姐受不了了……快……快……来吧……」看凌君毅不停止,她伸手忙不迭地攥住凌君毅的宝贝,使劲往自己的肉缝里塞,凌君毅的龟头能清楚感觉到她的阴蒂。凌君毅听到玄衣罗刹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有些喘不过气。她急速摆动凌君毅的龟头摩擦她的肉豆,发出啧啧的水声。凌君毅猛地将宝贝一顶,龟头顺着肉峰滑下去,滑到肉洞时噗嗤一声就钻了进去。   「啊呀!」玄衣罗刹惊叫一声,挣扎着仰起上半身,用双肘支撑在床上,低头向下看着凌君毅的大宝贝插入她的小洞里。凌君毅两眼盯着她被乱发遮挡了半边的俏脸,看她痴迷的样子,不由得就加快了抽插的节奏,「啧」、「啧」的水声响起来,下身撞击玄衣罗刹屁股和大腿发出「啪」、「啪」的声音。玄衣罗刹的喘息马上粗重起来,中间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啊……嗯……嗯……哼……哼……啊……」   看着两个白嫩鼓涨的乳房上下左右抖动,凌君毅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一触碰到她的两个挺得高高的乳头,她的哼声就拉长了许多,像得了重病的病人。凌君毅赶忙急声说:「玄衣罗刹……好姐姐……你……你小点声……惊动了别……人可就不好了……」   「姐姐……姐姐……不行……受……受不了……啊……嗯……嗯……弟弟……你……你真行……啊……啊……你放心……我这儿别人……是不敢……随便来的……」玄衣罗刹的声音不小反大,似乎不在乎别人会听见了,凌君毅有点儿急,赶紧用嘴去堵她张开的小嘴。   「唔……晤……嗯……晤……」玄衣罗刹声音变成了闷声,但头摇晃得更厉害。凌君毅将舌头使劲伸进她的口腔,马上就让玄衣罗刹滑溜的舌头卷了起来,深深地吸了进去。很快,两个人的口水搅和在一起,又不断溢出两人的嘴角,蹭得满脸都是,谁也懒得擦一下,相视笑一笑,只顾吻着。   一会儿,凌君毅将玄衣罗刹两只胳膊从自己身後拉开,紧紧按在床上,然後伸直舌头,先从玄衣罗刹口中抽出,再猛地插进去,一上一下抽送起来。凌君毅的胸脯紧紧压在玄衣罗刹雪白坚挺的乳房上,左右前後挤压着。与此同时上下抬压屁股,加快了宝贝在玄衣罗刹肉洞里的抽送。玄衣罗刹半是呻吟半是喘息地扭动了一会儿,两手使劲挣脱开凌君毅的手,然後抚在凌君毅已经出汗的脸上,将凌君毅的头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呻吟着:「……啊……嗨……嗨……嗨……啊……啊……我的天……君弟弟……你越来越……越……啊……会……会玩儿……玩儿了……哎呀!……啊……啊……」   凌君毅撑起身,用手帮玄衣罗刹拨开垂在额头的几缕让汗水沾在一起的头发,下身却一刻没停地继续操她。凌君毅盯着玄衣罗刹痴迷风骚的样子,一面干一面问:「玉莹……姐姐……弟弟……干得你……舒不……舒服呀?」   玄衣罗刹连连点头:「舒服……啊……真舒服……弟弟越来越行了……啊……嗯嗯……啊……」   凌君毅改变插到底再长长拔出的方式,改为用自己特有的粗大龟头在肉洞口内外短促抽送,能清楚感觉到龟头被窄小的肉洞口来回套弄的收缩力,一种紧迫、酸麻的感觉从龟头一阵阵传到全身,凌君毅自己也忍不住哼出声来。玄衣罗刹的头随着身子的前後摇动也上下摆动,她看着凌君毅操她,不时用手摸一下凌君毅的前胸,抚弄一下凌君毅的屁股,然後盯着两人的结合部位,张着嘴喘气。   「君弟弟……我的好弟弟……大宝贝弟弟……你操姐姐的时候最……最……最帅……你瞧……瞧你那坏样……把姐姐……姐姐身上的水儿都掏……掏出来了……啊……啊……」   由於龟头在肉洞口的磨蹭,「啧」、「啧」的水声越来越响,弄得凌君毅都有点儿不好意思,玄衣罗刹也羞得不停地咬自己的下嘴唇,不知该怎麽好。不过,她跟凌君毅一样,显然被这声音所刺激,因为她开始主动地向上抬起臀部,让肉洞迎凑凌君毅的大宝贝。凌君毅不由自主地向下去看玄衣罗刹的阴埠,但两人的姿势使凌君毅只能看到宝贝在一片湿漉漉的黑色阴毛里进出,只好又抬起头来。   玄衣罗刹说话了:「君弟弟……嗯……嗯……哼……好弟弟……你……啊……你……不想……想……看……看你的大宝贝是怎麽……麽操……操姐姐的吗……来吧……姐姐……姐姐给你看……看个够……」玄衣罗刹把大腿再向两边使劲分开到最大,上身完全躺了下去。   凌君毅赶紧将玄衣罗刹的两条腿抬起来,向她的上半身推过去,这样,玄衣罗刹大腿根部黑油油的阴毛、鲜红的肉缝和凌君毅的黑黑的宝贝在肉洞口的进出就看得一清二楚了。不知是因为这姿势使凌君毅的宝贝插入得更深了,还是由於被凌君毅看着抽插玩弄而感到刺激,反正玄衣罗刹的呻吟突然又高昂起来。她试图抬起上半身用手摸凌君毅的前胸,可是被自己的腿挡着,根本够不着凌君毅,只好又躺下去,全身扭动,两只手四处乱抓,床单被扯得皱成了一团。   凌君毅一阵猛烈得抽插,肉洞口随着宝贝的进出溢出白色的泡沫,啧啧的水声变成了搅动泥浆似的扑吃扑吃的声音。凌君毅慢慢将宝贝拔出到肉洞口,然後猛地插到底,腰部作圆圈式摇动,用宝贝根部摩擦玄衣罗刹的阴部,使阴毛不断刺激玄衣罗刹的阴蒂部位,同时,龟头也在玄衣罗刹的阴道底部四处摇动。动作虽不需很快,但体力消耗不少。凌君毅调整姿势,跪直身子,胳膊将玄衣罗刹的两腿抱住,轻轻往上拉直,那雪白圆滑的屁股就稍微离开来床面,然後向前挺腰将翘起的大宝贝顶住玄衣罗刹合起的肉缝,一阵蠕动寻找後用力一顶,再次挤入肉洞。   玄衣罗刹头歪向一边,斜眼看着凌君毅忙碌,大宝贝插入後她又开始浪叫起来:「啊……好……大宝贝又……又进来了……舒服……好舒服……弟弟……你用力操姐姐吧……来呀……使劲吧……」   看凌君毅开始大力抽插的样子,她抿嘴乐了:「瞧你的样子……啊……啊……真……真卖力呀……」她上下嘴唇紧紧夹着自己吐出的舌头,使劲耸动腰部迎和凌君毅的动作。   时间不长,玄衣罗刹不说话了,只剩下呻吟和喘气声,再过一会儿,这声音越来越急促,终於玄衣罗刹说了句:「受不了啦!」就要凌君毅放下她的腿,然後抬起上半身搂住凌君毅的脖子,大腿夹住凌君毅的腰使劲摇动自己的屁股,凌君毅感觉玄衣罗刹湿热的阴道抽搐似得紧握凌君毅的宝贝,禁不住将玄衣罗刹一把推开,让她躺回床上,然後抬起她的大腿,大力抽送起来。凌君毅尽量将龟头抽到肉洞口,再猛地插到底,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玄衣罗刹原来舒服的呻吟,一会儿变成了哭似的喊叫,除了:「操死姐姐吧!」一句话外甚麽也没有了。   终於,她向上弓起腰部叫着:「弟弟……我来啦……弟弟……弟弟也来吧……」然後全身一震,抽搐起来。   凌君毅的龟头感觉到一阵灼热和玄衣罗刹肉壁的快速收缩,凌君毅用手拉起玄衣罗刹要放下的腰部,说:「等等……弟弟马上来……」然後一阵拚命抽插,龟头的酸麻感觉快速传遍全身,当感觉到一股热流涌入宝贝时,凌君毅闭起双眼,将宝贝死死顶住玄衣罗刹的阴部,积蓄已久的精液射进玄衣罗刹的阴道,凌君毅的全身也一阵抽搐。由於精液的喷射,「玄衣罗刹」楚玉莹也随凌君毅一起哼叫不止。   两人这次大战,竟然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玄衣罗刹满足地拥着凌君毅,面现疲态,而凌君毅仍是精神抖擞,玄衣罗刹感慨地道:「弟弟,你真强,仍然那麽有精神。」   凌君毅亲了她一下,脸色一转道:「姐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你。」   玄衣罗刹道:「弟弟,你先别忙,先告诉姐姐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变成了祝庄主?」   当下凌君毅简要地说了一遍,玄衣罗刹这才明白,她娇嗔道:「你怎麽不早些告诉姐姐是你?」   凌君毅解释道:「我怕姓田的发觉。」   玄衣罗刹点点头道:「你的担忧有道理,这人骨子里坏水不少。」   凌君毅向玄衣罗刹问道:「姐姐,你和戚庄主是什麽关系?」   玄衣罗刹脸色一黯,道:「其实他是我的姐夫,我的姐姐突然病死,等我赶来,姐姐已经被火葬了,我总觉得里面有些蹊跷,但还没有找出证据。但是我已经从多方面打听到我姐姐在去世前一个月还好好的,没有任何生病的倾向,怎麽会忽然病死呢?」   「还有什麽线索麽?」凌君毅接着问道。   「当然有,但无法找到证据,你知道祝庄主是谁擒住的吗?」玄衣罗刹反问凌君毅。   凌君毅摇摇头,玄衣罗刹道:「是我的师姐,她有一个外号叫做「迷魂仙子」,善使迷药,令人防不胜防,祝庄主就是被他轻而易举的擒获的。我觉得她和戚承昌之间有些暧昧不清,而且我打听到她是在我姐姐去世前半个月来到「绝尘山庄」的,因此我就更觉得姐姐的死她肯定脱不了关系。她虽是我师姐,但因为人太过心黑手辣,并不为师傅所喜,而我最得师傅宠爱,因此她与我一直关系不好。」   凌君毅因是对方师门之事,因此也不便插言,他转而问道:「姐姐,如何才能出绝尘山庄?」   玄衣罗刹道:「出入绝尘山庄,据我所知,都是从地道出入,但地道守卫严密,而且有很多机关,硬闯肯定很难出去,假山後面虽然并不是真的水,但要从高墙过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凌君毅突然一惊:「姐姐,你说那不是真的水?」   玄衣罗刹笑了笑道:「不错,回头你仔细一看就明白了。」   凌君毅道:「那麽这样看来我救出真的祝庄主和乐山大师等人就十分困难了。」   玄衣罗刹道:「这你放心,他们现在都安全得很,倒是你有些麻烦,「毒汁」解药的事估计已经传出,你将成为各方的争夺焦点。弟弟,你可能并不知道,戚承昌之外还有其他人,我虽然好像是戚承昌不在的时候代理他的职权,其实这是形式上的。真正的实权人物是我的师姐,那个田中璧也是戚承昌的心腹,他们的很多秘密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其实他们背後肯定还有人,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麽。绝尘山庄也渗透进了其他人,据我暗中观察,迎春这丫头就不简单,只是不知她是哪一派的,你不妨从她身上多下点功夫,肯定会有收获的。」   凌君毅道:「姐姐的意思是……」   玄衣罗刹娇笑道:「不要让我教你了吧,不管怎麽样,迎春这丫头人还是不错的,你如果能得到她的帮助,肯定会弄清楚很多问题。」   凌君毅道:「想不到戚承昌背後还有人,只是他们又是什麽来路呢?」   玄衣罗刹道:「我也很想弄清楚,但是戚承昌对我已经有所顾忌,我很难刺探出什麽。你要多加小心,至於祝庄主和乐山大师他们,我觉得你暂时不用太担心,我也会暗中照应的。」   凌君毅道:「姐姐,那就多谢你了。」   玄衣罗刹服侍凌君毅穿好衣服,恋恋不舍地道:「虽然舍不得你走,但你已经在这耽搁得太久,两度得君爱怜,姐姐此身已无遗憾。」   凌君毅亲了她一下道:「姐姐眼光放长远些,等一切事了,我希望我们能永远的在一起。」   玄衣罗刹道:「但愿如此。」两人默默地拥抱一会之後分开,凌君毅又变回祝庄主,悄悄地准备返回自己的住处。出了水阁,穿过九曲桥,沿着育砖花径,一路行来,刚到假山前面,只见唐天纵背着双手,缓步从假山石径中走了出来,当他一眼瞧到凌君毅,立即迎着含笑道:「祝兄回来了?」   凌君毅连忙拱手道:「原来唐兄在此散步。」   唐天纵微微一笑道:「向晚时光,到亭上来看看夕阳衔山的景色,实在不错,这座亭子,应该改称夕佳亭才好。」口中说道,一面以「传音入密」问道:「凌老弟,那姓田的小子邀你到水阁去作甚,老朽和温兄怕你有什麽麻烦,由我登亭监视,温兄就在假山後面的花棚下等待,准备给你老弟打个接应,你怎麽去了这麽久,没发生什麽事情吧。」   凌君毅笑道:「唐兄雅兴真是不浅。」两人沿着花径行去,凌君毅四顾无人,就把此行经过约略说了一遍,当然只说到看真正的祝文华为止,後面与玄衣罗刹的事就敷衍过去。   唐天纵听得吃惊逍:「祝兄已经落到他们手中?此事该当如何?」   凌君毅始起头,目光望着远处,徐徐说道:「目前当可无碍,救人之事,倒也不急。」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走到花园东首。这里已邻近江面,沿江围着一道朱红栏杆,栏外种着一排垂柳,放眼看去,十余丈阔的江面,平静如镜。隔江同佯种着一排垂柳,柳条拂水,青山如屏,真有青山隐隐水迢迢的诗意!两人手扶朱栏,望着江水,都感到心头如压重铅,除了从绝尘山庄找到秘道出口,否则救人难,渡江更不易。   凌君毅想起玄衣罗刹的话,心中一动,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块石於,左手一挥,朝江心掷去。石子去势如箭,划过空中,带起「嘶」的一声轻啸。唐天纵没想到他轻轻年纪,竟有这般功力,正待开口,但就在此时,却发生了奇事!日日颗石子像流星般激射出去不过四五丈远,十余丈开阔的江面,射到四五丈处,还只在江心的上空,但却发出「笃」的一声轻响。那颗石子居然会碰在轻波之上,被砸得粉碎。   这「笃」的一声轻响,自然引起凌君毅、唐夭纵两人的注意,不约而同凝目朝声音来处瞧去,此时虽是傍晚时分,夕阳衔山,四野苍茫,但六七丈外距离,并不算太远,其实从栏杆到江边还隔着一段河堤,种着一排柳树,少说也有一二丈宽,加起来就有六七丈远了。两人自力一凝,便已发现江面五丈处,那荡漾的水面经石子一砸,居然还留下了胡桃大小一个黑点。凌空掷出去的石子,固然会砸上水面?水面居然会把鹅卵石砸得粉碎!水面震碎石子,居然还会留下痕迹?这是多麽怪诞之事!凌君毅、唐天纵两人先是一怔,继而相视一笑!因为这已证明四五丈外(距江岸四五丈外)的水面,并不是水面。   水面不是水面,那会是什麽呢?两人都已看出距离江岸四五丈外的水面,实际上只是一堵砖砌的高墙,只是巧妙地在墙上给上了波纹,和隔岸的垂柳。加上墙外青山,看去就像辽阔的江面,垂柳含烟,远山隐隐!因为栏杆的河堤上,种一排柳树,柳条拂水,本来就挡住了不少视线,使你有如雾中看花,分不清另一半江水,竟是图画。这一构想、设计,当真匪夷所思,巧妙已极!若不是玄衣罗刹点破,真还识不透此中玄机。但话又说回来,此一秘密,纵被看出破绽,十余丈的江面,如今已只余下四五丈了,一个轻功极佳的人,要飞渡四五丈江面,并不太难。但难在四五丈江面之外,又有一堵四五丈高的围墙,墙下既无立脚之处,人终究不是飞鸟,就算你一下掠过江面,又如何纵得上高墙?   凌君毅、唐天纵相视一笑之後,唐天纵不觉皱起了双眉,在他看来看来虽然识破了十余丈江面的秘密,依然插翅飞不出去,纵然找到他们地底禁室,救出被囚禁的人,依然先得找出他们出入的隧道。而凌君毅则心中笃定,他已经从玄衣罗刹楚玉莹那里得到了关於地道的信息,所以倒并不担心。目前他所考虑的是如何引出幕後人物。如何找出敌人的阴谋。唐天纵目光迅快朝四周一溜,确定没有人看到他们投石的举动,立即低声说道:「凌老弟,我们还有时间,此事还得好好计议,此处不宜久留,走吧。」   凌君毅点点头,两人若无其事地边谈边走,各回宾舍。每一位「贵宾」的晚餐都是在宾馆中吃的,戚承昌说过:宾馆就像是家。离开治事之所(撷方斋)就等於下了班,自然是要舒舒服服地在家里吃了。凌君毅吃过晚餐,照例都要在一片兰圃中散步,但今晚他心中有事,没有再去园外散步,独自坐在窗下一张逍遥椅上,闭目养神。   迎春,确实是一个善伺人意的使女,她见凌君毅独自坐着闭目深思,悄悄地沏了一盘茶,放到几上,轻声道:「祝庄主请用茶。」   凌君毅双目一睁,含笑道:「迎春,谢谢你。」目光停留在迎春的如花娇靥上,凌君毅想起了玄衣罗刹说过的迎春并不简单,迥然有神的目光怔怔的盯着迎春。但见迎春秀发如瀑,雪白的玉肌晶莹滑润,带着婴儿一般的嫣红,弯弯的娥眉,美眸含情,翘翘的瑶鼻,小巧的樱唇,无一不是上帝的杰作,身材高挑,少女刚发育完好的胸部鼓鼓的,盈可一握的柳腰,翘翘的丰臀,修长的玉腿,构成了完美的曲线,真是绝代佳人!   迎春注意到凌君毅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体上下打量,不由自主地双颊飞红,低着头娇羞地道:「祝庄主,您折煞小婢了。」低着头走上一步,说道:「祝庄主可以安歇了,小婢替你宽衣。」   凌君毅看到迎春脸上娇红末褪,伸出一双纤纤玉手,要来替自己宽衣解带,手突然一带,将迎春搂入怀中,迎春是猝不及防:「祝庄主,你……」   凌君毅压低声音道:「迎春,你看我是真的祝庄主嘛,刚才田公子说我是假的!」   迎春稍稍将身体离开,压低声音道:「我说出来您可别生气,我总觉得您的眼神不像。」   凌君毅微微一笑:「你说的不错,我不是祝庄主。」   迎春大吃一惊:「您真的不是祝庄主?那麽您是?」   凌君毅伸手在脸上一阵揉搓,像变戏法似的,脸渐渐地变了,「啊」的一声,迎春尖叫了一声,觉出不对,又立刻用手摀住了嘴。迎春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怎麽也想不到这位「祝庄主」竟然是一位如此年青潇洒的公子。凌君毅微笑着向迎春道:「姑娘,你知道我为什麽要告诉你真相嘛?」   迎春迷惑的摇摇头,一脸困惑。凌君毅定定地注视着她道:「我知道你是一位好姑娘,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所以才露出真相。」   迎春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什麽?公子想得到小婢的帮助?小婢能帮助公子什麽?」   凌君毅是单刀直入:「我叫凌君毅,想必姑娘也听说过贱名吧,我也猜想姑娘必定是有来历的人,我先告诉姑娘我为什麽会来这儿?」当下将自己的经历简略讲述了一遍。   迎春听完,仰起头,问道:「公子为什麽这麽信任小婢,难道不怕小婢告密嘛?」   凌君毅摇摇头道:「从来到这儿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所以才不忍心欺瞒姑娘,所以希望姑娘也能坦诚相见。我是真心相求姑娘的帮助,我相信姑娘必定不会让我失望。」   迎春低头思索半晌,抬起头道:「公子猜想不错,我确非绝尘山庄之人,我是百花帮中之人,日後公子自会知道前因後果,但是迎春地位低下,恐怕对公子没有太大的帮助。」   「姑娘切莫妄自菲薄,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定会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凌君毅安慰她道。   迎春咬着嘴唇,低头轻声道:「既然蒙公子看得起,迎春也顾不得许多,一切但凭公子吩咐。公子,时候不早了,让我服侍你安歇吧。」说完,站起身来准备给凌君毅宽衣。   凌君毅将手一带,迎春扑到在凌君毅的身上,凌君毅双臂一环,搂住迎春:「迎春,陪我好嘛。」   迎春羞红了脸道:「公子,不要嘛。」这时,她约脸像一只熟透的苹果,使凌君毅全身兴奋不已。   凌君毅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不喜欢?」   迎春涨红了脸,摇摇头,凌君毅慾念大动,忍不住抱着她的脸狂吻着,一双手已开始不老实地在迎春身上活动起来,很快便将手伸进她的衣内,握住了她热烘烘的双乳。迎春紧闭双目,浑身瘫软在凌君毅的怀中,口中模糊不清地叫着:「公子……」   凌君毅揉着迎春结实的乳房,轻捏着她的乳头,迎春微微发出呻吟,浑身发热,娇喘不已。这时凌君毅的玉茎也已经铁硬的了,於是便迅速脱光两人的衣物,紧紧抱住迎春的娇躯。她已经瘫痪了,凌君毅吮着她的红唇,揉着她那结实饱满的乳房,尖尖红红的乳头也被弄得竖立起来。迎春已经受不了了,轻轻在凌君毅的耳边说道:「公子,别揉了,人家难受嘛。」   这句话又给了凌君毅莫大的鼓励,本来就已硬梆梆的玉茎又跳了一跳,便伏在迎春的身上,她倒是内行的自动分开那双莹白的玉腿。凌君毅狂吻着她,吻得她喘不过气,同时双手上下抚摸,渐渐地,只见她通红了脸,玉乳在胸前起伏不定,那令人遐想的三角地带,充满神秘,黑细阴毛中,深藏着阴户,忽隐忽现,微微露出阴唇,红都都地,就像婴儿的小嘴,一张一合,正流着口水呢,淫水沾满了阴毛,阴户。凌君毅一见如此,更是怒火焚身,手扶着宝贝,在她的桃源洞口一探一探的,凌君毅的玉茎已顶到她的玉门,见她那鲜红的阴缝已经充满了浪水,於是取了块白绢放在她的身下,再对准入口小心地向里一顶。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眯着眼,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十足表现着她那一股舒服劲儿。   在这一顶之下,玉茎已进去了大半,直觉得舒服极了,迎春的阴户暖暖的、紧紧的包裹着凌君毅的玉茎。迎春还是处女,所以凌君毅也不敢过份的心急,怕弄痛了她,往後抽了抽再向前顶,这下玉茎便由根而没,迎春不敢高喊,轻轻呼痛:「公子……这麽大……人家那里会痛……唉唷……小力一点……」迎春略感疼痛,反手握住宝贝,娇羞轻声的道。   凌君毅一听马上一翻身,把她的娇躯弄平,炽热的龟头,抵着洞口,一面深吻香唇,紧吮香舌,两手更不停地揉捻乳头。经过这样的挑逗不已,直至迎春全身轻抖,桃源洞口更似黄河泛滥,终於忍不住发自内心的痒,娇喘呼呼的道:「公子……你可以慢慢的……轻轻的弄……」说话间,她又把双腿八字分的更开,挺起臀部,迎头龟头。   凌君毅知道她此时芳心大动,使微微一用力,宝贝就套了进去。   「啊……痛死我了……」   此时龟头己抵处女膜,只见迎春冒着汗,眼睛紧闭眼角挤出泪水,凌君毅自然知道这是最痛苦的时刻。便按兵不动,不再往前推进。再说自己也不忍心使她痛苦,便用右手举起龟头,不停往阴户口插送,左手却仍按在她的乳尖上,轻轻揉捻,一面轻声问道:「迎春……还痛苦?稍微好些了吗?」   「公子……这样慢慢抽动……我现在有点涨痛……但是里面……」   「是不是有点痒啊?」凌君毅打趣的道。   「嗯……公子……你真坏……」   就这样打情骂俏,尽量挑逗,使的她淫水如泉,不停的外流。凌君毅下身则缓缓抽送了约五、六十下,见迎春也不再皱眉了,便慢慢的由轻而重,由缓而急,她嫩挺的臀部也自动的掀起,迎合着凌君毅的动作。同时双腿乱动,时而缩并,时而挺直,时而张开,频频迎起屁股,迎合着龟头的轻送,这表示她淫兴已达极点,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迎春此时淫兴已动,大概近顶点,猛地紧拥住凌君毅的脖子,下身连连挺迎,娇喘连连的说道:「公子……我现在不痛了……里面很难受……痒痒地……痒痒地……公子……只管用力……插进去……」   就当地咬紧牙关,屁股不住往上挺迎的刹那时间,我猛吸一口气,宝贝怒胀,屁股一沉,直朝湿湿的阴户,猛然插入。「叱」的一声。冲破了处女膜,九寸多长的宝贝,已全根尽没,胀硬的龟头深抵子宫口。迎春这一下痛的热泪双流,全身颤抖,几乎张口叫了出来,凌君毅忙用嘴唇封住,想是痛极了,双手不住的推拒,上身也左右摇动。   就这样拥抱了几分钟後,阵痛才稍微减弱,凌君毅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迎春,忍耐点!这是避免不了,刚被破瓜都是这样的。现在可好些了吗?」   「嗯!好点,刚才实在痛死我了,我……嗯……里面……怎麽会有骚麻又痒的感觉呢?」   「啊呀,我的好姑娘,这又稣又麻又痒的,表示你淫心已动,要人给你狠插的意思。」   「知道就好,又这麽大声说出来,这多难为情,公子,你要……可要轻点儿,我……怕……受不了……」   凌君毅於是把龟头慢慢抽出,又缓缓的插下,这种细嫩的工夫,最能逗引女人情慾升高约一种无上技术。这样轻抽慢送的约有十来分钟之久,果然迎春淫水如泉,洋溢而出,娇躯徽颤,显得淫快狂活,情不住摇起她的蛇腰,向上迎接。此时她苦尽甘来,春情汤漾,媚眼如丝,媚态迷人,更使凌君毅慾火如炽,紧抱娇躯,耸动着屁股,一阵比一阵快,有如急风闪电,一次比一次猛,如双虎相斗,一下比一下深,有如矿工采炭。就这样不停的拚命狂插,有时还将龟头插将出来用肉棱子揉搓其阴核,只插得迎春娇喘连连,媚眼如丝,娇声轻喘道:「公子……公子……我……我好舒服哦……哦……啊……嗳……喔……真舒服……公子……不……好哥哥……你真会干……干的……美……太美了……」迎春的小阴户,淫水洋溢,被龟头的内棱,冲括看,「噗叱」、「噗叱」奏出神女般的音乐。   凌君毅一看,迎春现今淫兴正起,斯文的插法已经不能满足她,於是改变一下战略,猛冲猛撞,如饿虎扑羊,撞的迎春两臂紧抱着凌君毅的背部,粉腿紧勾着凌君毅的屁股,臀部大力颤动,用力迎凑的他的插送,同时娇颊艳红,樱唇微开,喘气如兰,犹如一朵蔷薇,艳丽动人,口中娇呼道:「公子……我舒服极了……我……喔……用力……再用力……咽……美……美死我了……重……再重一点……对……太好了……好……」   迎春一面娇哼着,一面疯狂的扭转屁股,极力迎凑,同时两手紧抱着凌君毅,加重抽送。凌君毅一看,知道她要出精了,忙用劲抽插,一面狂吻香唇。果然迎春混身颤抖,阴户紧急收缩,一股火热热的阴精直泻而出,洒得凌君毅龟头全根发熨,同时娇躯软绵棉的,四肢平摆,娇喘地道:「哎……唷……公子……我……我升天了……啊……太……舒服……美……美死……我了……」   凌君毅想道,一个处女若出精,不给她一些阳精滋润,她还是不能得到最高乐趣,於是单枪再战,驰骈了十来下,阳关一松,马眼一张,火辣辣的阳精,直射出去浇着花心,爽得迎春直叫道:「美……太美了……大舒服啦……」   凌君毅搂着迎春躺下,一边双手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着,一边说着悄悄话。凌君毅凑在迎春的耳边问道:「迎春妹妹,你是怎麽到绝尘山庄的?」   迎春也同样在他的耳边道:「我和几位姐妹被派到这儿的,赶明儿我将几位姐妹介绍给公子,公子必须取得她们的帮助,否则,公子还是会遇到很多麻烦的。」   凌君毅道:「你对我真好,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觉得我有问题了?」   迎春点点头道:「我第一次看到公子的时候,就觉得公子的眼神不是年纪大的人所具有的眼神。」   「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有些喜欢我了,所以就答应帮助我了,看不出你还真浪呢。」凌君毅打趣道。   迎春白了他一眼,道:「你呀,真是没好心,人家的身子给你占了,反倒来说起这种风凉话来了,早知这样,我就不应该答应帮你。」说着便扭过身去。   凌君毅笑道:「好了,是我不对,我赔礼道歉,别闹了,我们还是珍惜这难得的时间吧。」说着便伸手将她的双峰揽入手中,同时在她那光洁的玉背上细细舔过,很快她又发出那迷人的低吟。凌君毅兴起,便将她放平,飞身上去,又开始了另一轮的激战。   这次显然她的快感要比前一次强得多,那开苞时的痛苦早被那令她欲仙欲死的滋味所代替。凌君毅也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知道她已经渐渐适应,於是相应地加快了节奏,每次都将玉茎抽至只剩头部,然後再齐根送入,更添加了龟头在她花心处的旋转摩擦。迎春如何禁得起这比刚才不知强了多少倍的刺激,花园一阵收缩,身子颤抖,张嘴便要叫出声来。   凌君毅赶紧封住她的红唇,迎春只有从鼻孔中发出「嗯」、「哼」之声,将凌君毅搂得紧紧的,双腿抖动,花心深处如同黄河决堤似的,涌出大量的阴精,冲击着他的龟头。   「妹妹,过瘾了吗?」凌君毅享受着这冲击的快感,笑着轻问。   「……过瘾了……嗯……公子……你……你也舒服吗?」迎春待高潮完全过後,这才有气无力的答道。   凌君毅虽然还没到满足的时候,但见迎春初次欢会,已不胜情,便道:「哥哥也很舒服呢。」   迎春却也知道,便道:「公子……你……还来吧……我……我没事的。」说着,粉脸上的红云却已到了耳根。   凌君毅怜惜地望望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男欢女爱,不过不再是刚才那样的疾风暴雨,而是和风细雨般的轻抽慢送。然而这样也同样带来了快感,更有一分温馨与甜蜜,不久後她又再次达到了顶峰,这次凌君毅也注入了自己的精华。看着迎春那满足的笑容,凌君毅安心地躺了下来,两人相拥而眠。   ※※※※※※※※※※※※※※※※※※※※※※※※※※※※※※※※※※※※※※   时光一滴漓的溜过去,天快亮的时侯,迎春醒过来,睁眼一看,自己一丝不褂的躺在凌君毅的怀里,两人拥抱在一起,而凌君毅的宝贝还浸在自己的阴户里。床辅上一片片的血渍,是自己的处女血液和淫水,不禁羞红双颊,略一稍动,下体痛楚犹在,不由眉头一皱,想道:「想不到男女性交,竟有这样无穷乐趣。」   想到这里,迎春的春情又渐渐引发,阴户里一阵阵骚痒起来,伸手一摸,阴户里有些发烧,从前紧合的阴唇,现在却有些裂开,中间露出一条小缝,里面滑湿湿的,难受的很。灯光下迎春偷望凌君毅一眼,仍然好梦方甜,嘴角不时掀起笑意,其实她一醒过来,凌君毅也跟着醒来,只是不愿惊动她。迎春再看凌君毅下面的宝贝,她深感奇怪,这样一根软绵绵的东西,硬起来,却像一根铁棍,插的她叫痛叫乐,不由伸手去摸。本来一只软绵绵的宝贝,经迎春一摸,顿时坚硬如铁,又热又胀,十分粗大,迎春的一只小手竟把持不住,吓的她缩手不迭,凌君毅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公子……你……你醒过来……吓得我……」迎春娇羞地道:   「我吗?早就醒过来,你醒来,我不醒怎行,而且做戏就必须俩人配合,是吗?你看看,我这宝贝大否?要摸,再摸吧。」凌君毅一面说着,一面抓起她的手抚摸他的宝贝。   「公子……你坏……明知人家好奇……又吓人家一跳……」迎春说着,同时右手紧握着我的宝贝,套送起来。   「是不是骚穴又痒了,来我替你止痒吧。」说着,凌君毅马上搂抱她,一面狂吻她,一面把坚强的宝贝朝阴户乱顶。   「公子……公子……不要这样冲撞,撞的人家小穴痛的很,放轻点,让我扶着你的宝贝,慢慢弄进去。」迎春一面拥住她的小腹,深怕弄痛了小阴户,一面娇声说道。   「我的好妹妹,呢放心,哥哥我听你的,慢慢的插进去,轻轻施为,行吗?」於是凌君毅轻吻她的香唇、酥胸,双手不停的揉捻其双乳,揉的她淫心大动,使她感觉到无限轻怜蜜爱,无限体贴,心中感到甜甜密密的十分好受。於是用手轻轻扶着凌君毅那粗大的宝贝,引到她自己的桃源洞口,心里不住突突乱跳,小手也微微不住发抖。   「啊……轻一点……痛……痛……」凌君毅故意大力撞了一下,使的她叫了起来。   「好好好……我轻点……但是你须用你双手拨开你的阴户才行,否则我的宝贝怎能得其门而入呢?」凌君毅故意逗她。   「好好……你可轻点……慢慢插进去……」她一面说着,一面双手用力将阴唇拨开,只露出那迷人的追魂洞儿。於是凌君毅手扶着宝贝,因为有淫水之故,慢慢的一节一节滑进,在插进一半时,凌君毅故意把它提出,又慢慢地插入,这样轻抽慢插,果然引起迎春的情慾,只见淫水源源而出。   迎春此时虽然仍有些胀痛,但是并没有刚开始那麽厉害,而已她自己阴户里渐感酥麻,占不住禁的两臂抱着凌君毅的背部,张开双腿,由凌君毅任意抽送。凌君毅一看知道迎春此时阴户不痛了,需要用力抽插,才会痛快,才会满足,於是腰部一提劲,一阵比一阵猛,狠,一下比一下深入,直插的她意乱神迷。迎春此时只觉的火热的龟头,在阴道内上下磨擦,子宫口更感酥痒难耐,全身感到无比的舒服,一阵阵的淫水,从她子宫内涌出,情不禁的迎着我的宝贝,扭摆腰臀,向上迎凑凌君毅的插剌,直插得她娇喘淋漓,媚眼如丝,浪哼不绝於耳。   「啊……公子……你……实在……大会插……了……我……美死……了……嗳……嗳……我……好……舒服……好痛快哦……小穴……美死了……」   凌君毅一听她的浪叫,更感到畅快,内心像火烧的慾火,更令他快马加鞭,拚命狠插,坚硬炽热的宝贝,在她紧凑而温暖的阴户内,上下抽动,既温柔又舒服。   「迎春……迎春……舒服吗……你的小穴……大好了……紧紧……地……温暖……地……使哥哥我身心俱散,快乐……似神仙……棒极了……」   这样的抽送了近半小时,肌肉碰出声:「拍……拍……」作响,淫水搅动声:「咕……吱……吱……吱……」,再加上迎春的浪叫声:「哎……唷……嗯……嗳……」,凑成的士高的乐声。   就在这时,迎春淫兴已达极点,似有出精之样子,口中急促的浪叫道:「公子……太好了……嗯……我……好……舒服……呀……哼……再重……些……插死……浪穴……小浪穴……好……美哟……快……快……用……力……些……我……要……升天……了……」   果然一股热暖暖的精水由子宫阵阵涌出,熨的凌君毅混身酥麻,心神震动,狠狠抽插几下,马眼一松,一股阳精,夺关冲出,同时射进她的花心,使的她更是兴奋不已,紧紧抱住凌君毅,享受这人生最美好的时刻。两人就这样缠绵相抱温存,直至天色发白,迎春才开始起身收拾,她拿出枕边的丝巾,轻轻地替凌君毅擦拭着那上面还带有她处子元红的玉柱,那儿虽然因射精有些软化,却仍然保持着高昂的态势。凌君毅也闭上眼睛,仔细享受她那轻柔的服务。   迎春细细将凌君毅那儿擦过之後,又转过身去,清理自身下体的风流遗迹,直到诸事处理完毕,这才搂着凌君毅睡下,顺手拉过半幅红绫被,将二人那赤裸的身躯盖住。凌君毅也想多享受享受这香艳而又宁静的时刻,便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亮了,忽听有人推门进来,嘴上还叫着「迎春姐姐」,凌君毅知是杏花来了,便假装睡着了,看迎春如何处理此事。迎春也醒了,一看是杏花,「嘘」了一声,轻声道:「杏花妹妹,你快关好门过来。」   杏花这时刚看到了房内的情形,羞得满脸通红,正要出去,听见这话,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关上门,来到床边道:「迎春姐姐,这是什麽回事?他是谁?祝庄主呢?」   迎春道:「嘘,轻声点,别吵醒他。他是凌君毅,就是他装程祝庄主啊!你也都看到了,我刚和他……」   杏花更是羞得不得了,低头道:「那你还让他就这样睡着?要是被人看到可就坏了。」   迎春笑道:「你我情同亲姐妹,又有什麽关系呢?平日里你我的心事没有没谈过的,不如今日就让你也一并了了心愿吧,公子不会亏待你的。」   杏花已是头低得无可再低,轻笑着道:「啊呀!姐姐真是不得了,刚和人这样,就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儿家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迎春道:「我们是姐妹,自然无话不说。你的心事我也很清楚,至於凌公子,我知道他刚才还未满足。你也不要再扭扭捏捏了,公子,你也不用再装睡了。」   凌君毅见已被识破,便笑着坐了起来,杏花便起身想走,却被迎春拉住,回头道:「公子,你也要表现出点诚意才可呀。」说着,向凌君毅打了个眼色,凌君毅立刻就知道杏花和迎春同样来自百花帮。   凌君毅笑道:「遵命!杏花妹妹,能和你同赴巫山,共效鸾凤,我求之不得,不知你意下如何?而且,我还需要得到妹妹的帮助。」   杏花低头不语,迎春便将她的手放入凌君毅手中,道:「成了,她也答应了。不过公子,杏花她年纪还小,更是初次经历,你可要小心护持呀。」   凌君毅笑道:「自当如此。」说着便将杏花揽入怀中。   凌君毅知道她害羞得很,便先不急替她宽衣,而是亲吻她的额头、粉脸。虽然她双眼紧闭,看不到她的眼神,但她的呼吸却渐渐地急促起来。凌君毅继续吻过她的双眼、面颊直至粉颈,绕了一圈後才正式亲上了她那小巧的双唇。只觉柔软嫩滑,几次探寻,终於将舌头伸入她的嘴中,尽力吸取她口中的玉液琼浆,然後再勾着她的丁香回到自己这边,从此再不放它离开。   一番长吻之下,杏花的鼻息渐重,娇喘微微,渐渐地已到神魂颠倒的地步。直到凌君毅放开她的小嘴时,她才长出了口气,却发现衣带半解,凌君毅的双手已深入衣内,还来不及开口,就早已在凌君毅双手的攻势下瘫痪了。   凌君毅轻而易举地替她宽衣解带,很快地一个美丽娇艳的无暇玉体就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他的面前。他细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洁白如玉的肌肤,盈盈一握的双峰,还有那少女未完全发育的玉户,与迎春相比,丰满不足,却是更娇小可爱。   凌君毅知道对於处女急不得,於是便与她侧身躺下,开始性爱的前奏曲──爱抚。他的一只手揉搓着她的乳房,而嘴中则含着另外一个,另一只手则游遍她的全身,最後终於来到了她那芳草萋萋的「鹦鹉洲」。随着凌君毅的动作,她的花房中渐渐流出了蜜汁,而当凌君毅的手指找到了那不大的花芽,并加以挑逗时,杏花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凌君毅见时机已到,便翻身压在她的身上,玉茎对准那期待已久的入口,轻轻一顶,已进去了一部份。看看杏花并没有什麽不适的反应,再一用力,玉茎已无视她那微薄的抵抗,直抵她的花心。   「啊……轻……轻一点……公子……好痛……你的太大了……」   凌君毅见她蛾眉紧蹙,银牙紧咬,便停下了动作,安慰道:「杏花妹妹,没事的,这痛很快就过去了。」   迎春也在旁边道:「杏花妹妹,女孩儿家总得经过这一关的,过会儿就好了,我刚才不也是这样吗?不会有事的。」   过了一会,杏花觉得疼痛稍减,酥痒之感渐生,便道:「公子……我好多了……你……」   凌君毅闻言,便略动了动,杏花又叫道:「公子……不要那麽用力……还……还有点痛……」凌君毅知道难关将过,开始慢慢抽插起来,就这样弄了几十下,她的手已由推拒变成了紧抱。   凌君毅知道她的快感已经超过了疼痛,开始加快了速度,她也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渐渐地也开始了迎合。然而杏花毕竟是初经风雨,不堪久战,很快便支持不住,随着一声轻叫,花心中喷出一次次的阴精,那一瞬间,她的魂魄犹如飞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快美难言。   凌君毅见她已达到了高潮,怕她年纪幼小,经不起多压,便搂着她翻了个身,变成女上男下的姿势,待她高潮平复後,又开始了挺动。迎春目睹了这一场春宫好戏,也已按捺不住,便拖过凌君毅的一只手,放在自己那又是汁水淋漓的秘处,凌君毅知道她慾念已动,却分身乏术,便用手在那里扣挖起来,很快房中便又多了一个人的呻吟。   杏花初在上时还有些羞涩,但毕竟刚才已经云雨一番,便渐渐起落起来,那津液由二人交合之处流下,顺着玉茎流到床上。凌君毅也不断在下配合,不时直捣花心,不多时杏花便再次泄身,再也端坐不住,倒在凌君毅的身旁。   凌君毅却意犹未尽,见迎春已是等待多时,便移师入内,再效于飞。迎春也是春心早萌,全力迎合,比之当初的云雨初试,更有一番酣畅淋漓的妙境。几番癫狂之下,迎春已是一泄如注,凌君毅也在几次快速有力的冲刺後,在迎春内注入了自己的精华。望着这两个刚刚献身给自己的女子,凌君毅心中柔情满溢,将她们再次揽入怀中。   直到天大亮,迎春和杏花才万分不舍的起身收拾乾净,凌君毅也恢复为祝文华的模样。在白天,凌君毅分别与乐山大师、唐天纵、温一峰取得联系,并告知他们玄衣罗刹可以信任,同时也悄悄告知玄衣罗刹,迎春和杏花的真实身份。   ※※※※※※※※※※※※※※※※※※※※※※※※※※※※※※※※※※※※※※   白天当然还是要装装样子的,装作在研究「毒汁」解药,但是凌君毅不久久发现,吟风和弄月总是盯着自己看,不由回头问道:「你们今天是怎麽啦,怎麽有些怪怪的?」   吟风和弄月同时脸一红,嗫嚅半晌,弄月轻声道:「凌公子,你的易容术真高明,把我们都骗了,我和吟风这麽多天都没有发现。」   凌君毅浑身一震,谨慎地望望四周,确定没有人偷听,才低声问道:「你们也是「百花帮」中之人?」   吟风和弄月点点头,吟风悄声道:「是迎春姐姐告诉我们的,要不然我们怎麽也不相信祝庄主居然是公子假装的。」   凌君毅小心地道:「以後说话要小心,隔墙有耳。」   吟风和弄月同时点点头,悄声道:「这个不劳公子吩咐,小婢们自会省得。」   夜幕悄悄地降临了,凌君毅回到住处,走到走廊时,他就已经发现屋中有人,他以为是迎春,所以也没在意,哪知刚跨进门,抬头一看,愣了。屋中还不止一个,有三个之多,竟然是春香、吟风和弄月。三女看见凌君毅回来,迎了上来。   进了屋,凌君毅问道:「怎麽是你们,迎春呢?」   春香娇声道:「迎春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让我和吟风、弄月来服侍公子。」   凌君毅自然明白这个服侍的含意,看看三女,个个貌若春花,而三女在凌君毅的目光下,个个娇靥泛红地低下了头。凌君毅看看春香,胸脯鼓鼓的,腰肢幼幼,两腿修长,别有一种风韵,凌君毅突然一拉,就握着她的手,一下就拉到了床边。   「喔……公子……」春香似乎想挣扎又乏力似的,凌君毅把她一压,就压在席上。   「呜……呜……」春香的嘴被凌君毅的唇封着,凌君毅伸出舌头,轻舐她的唇。   「春香……你愿意麽……」凌君毅的的手,就摸向春香的乳房上,春香娇羞地点点头,她的衣钮已经被解开,两只乳房露了出来。春香的奶子浑圆而结实,奶头、乳晕都是小小的。弹力十足,摸上去时,似丝绸般滑。凌君毅的掌心一搓过她的奶头,她似黄豆似的蓓蕾就发硬凸起。   「啊……真美……」凌君毅一俯头就含着她一颗奶头,他轻轻的吮着,再用舌头去撩乳头四周的乳晕。   「哎……啊……」春香的身子抖颤着,她的手,大力的抓着凌君毅的头发,她不停的喘着气:「啊……公子……」她有些语无伦次。   凌君毅五指一握,深深的嵌入乳房的肉内,然後松手,春香的椒乳上,就留下五个淡红的指印。凌君毅的嘴,像贪心的婴儿一样,含着她的奶头,轻齿两下又狂啜。   「哎……啊……」春香的手大力地按着凌君毅的头:「啊……不要……要……」她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唔……噢……」凌君毅只觉她两乳摇来摆去,塞住他口中的奶头,他大力的握住春香的肉球,用牙咬着她的奶头。   「哎……不要咬……啊……」春香的奶头已凸起变硬,十分灵敏,她两腿不期然就一钳,钳着凌君毅的腰,她的牝户左右的揩擦住他的小腹上。凌君毅的宝贝已经勃起,春香的觉那是一根大东西。他仍住啜乳,不过,手已经垂下来,去解春香的裤带。   「噢……好美……」凌君毅终於扯下她的亵裤了,她平坦的小腹,及红彤彤的牝户就露了出来。毛不多,只有当中的小沟,阴唇没有外露,肉缝是紧紧的。   春香羞得杏脸绯红,她闭上眼睛:「公子……不要看我……不许你看……好羞人……」凌君毅没有理会,他反而用手扒开她的腿,像要仔细看清楚她里面。   「啊……不要……」春香羞得用手掩着双眼。   凌君毅除了看之外,还伸长手指去撩拨她的嫩肉:「有汁流出来了。」   「公子……你……你好坏……」春香发出像呻吟的声音,她鼻孔的喘息,越来越急。   凌君毅故意将中指伸进她的牝户去,然後再抽出来,指头儿都是滑滑湿湿的。他将湿湿的手指放到鼻端去闻:「好香。」   春香像是忍不住,跳起来扯凌君毅的衣服,经过一阵手忙脚乱和吟风、弄月两人的帮忙,凌君毅和春香两人很快就赤裸相见,春香有心献身予凌君毅,她突然屁股住上一迎,两腿左右稍张,双手搂着凌君毅腰眼,凌君毅的宝贝顺利入港。   「啊……啊……」春香眉头一皱,娇喘起来:「轻一点……好胀……好痛……」   凌君毅的九寸多长的肉棍,全插进她牝户内,春香「唉呀」、「哎呀」地呻吟着,她眼角流出泪光。凌君毅已经是老手了,轻怜蜜爱一番之後,春香开始感觉到快感了。凌君毅只要觉得宝贝插在一处又紧窄、又湿润的肉缝内,他不必用气力,就弄得春香死去活来似的。春香眉丝细眼,荡态撩人,她腰肢摆妞,屁股旋磨,逗得凌君毅大乐。   「哎……公子……痛……轻一点……」春香娇喘着。   凌君毅将面伏住她胸脯上,偶然抬起屁股插一两下,就弄到春香呻吟不已。他望着她的奶头,凸硬有如红枣般,乳房渗出一点点的汗珠,「九浅一深」,适合初次破身的女子,凌君毅挺了百数十下。他并没有深深地刺入,他只是在反反覆覆地进进出出,摩擦着阴道肉壁,他在激发她的性慾,不使她得到其他的快乐感觉和反应。   春香的阴道壁被磨得又烫又热,并且还在发痒,使得她的阴部奇痒无比,饥饿异常,她娇喘道:「嗯……嗯……唔……唔……公子……你……你用点劲……用点力呀……好痒……我……我的小穴好痒……用力……用力插……再插深一点……嗯……唔……嗯……唔……对……对了……继……继续……继续……用劲……唔……唔……啊……啊……」   凌君毅一听,春香的情慾已至,性慾已来,她那浪浪的淫叫,一声一声敲在他的心上,宝贝的动作随着浪叫而一进一出的运动着,丝毫配合得完美无缺。他开始用宝贝在阴户内扭动抵触,宝贝把阴户内搔得奇痒热炽。春香全身上下像蛇一样地扭摆、弯曲地颤抖、摆动着。过了不久,春香便感觉到了她自已的手指和脚趾在发抖,全身痉挛。然後,当她尽量地想依靠自己的意实去控制行动和忍耐去抑制行动时候,通过体内的热气,好像一条光芒向四面八方散开扩展开来了。凌君毅狠狠摩擦着阴道壁,龟头紧紧顶刺花心,这一顶一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春香的阴户内插了多少下,他一直不停地做着做着,他全身汗流浃背地辛勤地干着。   「哎……受不了……胀死啦……」春香只是两眼翻白紧搂着他。   终於来了,春香的阴户里淫水泛滥,四处流动,当她的淫水和他的宝贝在子宫内一会合,宝贝受不了那一股炎热岩浆,在他那根宝贝尖端的火山口也射出了浓浓的热滚滚的岩浆。那来自不同火山口的岩浆混合起来,烫得两人全身颤怵抖动着,互相在肉体上摩擦着,这是凌君毅为了让春香充分享受乐趣,所以特地泄身给春香的。   春香全是满足神情,紧紧搂着他一会,才不舍地将他放开:「公子,吟风和弄月还等着呢,要不然我才不舍得放开呢。」   凌君毅笑着捏了他的一下脸:「不害羞。」   接下来是吟风,凌君毅身子一倾,就将吟风压落绣榻上,他阔大的胸膛,压住她胸前双丸上,只觉滑美而有弹力!吟风的乳房和春香的不同,春香是结实硬朗,她就是软中带有弹性。吟风的心跳得很利害,凌君毅可以感觉出她胸脯中跳跃的心脏。他嘴巴一凑,就吻在她的朱唇上。   「唔……公子……」吟风娇呼,但她一张嘴,凌君毅的舌头就仲进她嘴内。   「呜……」吟风不断的抖,凌君毅的舌头伸进她口腔内,不断地搅动,有时撩拨着她的柔舌,有时吸吮她的香涎,情窦初开的吟风,整个人溶化了。她双手左右摊开,抓着被角。凌君毅探深的吻着她,他似乎要把她的口涎吞个净尽似的,吟风羞得闭上了眼。他的嘴,突然改变吻在她的颈侧,而他的手就按到她的乳房上。   「公子……」吟风整个人像晕个去一样,不过,她还有知觉,这是她初次被男人摸她的玉峰,吟风的衫很单薄,她的玉峰不算得大,但亦不小,凌君毅的一支手,刚好可以满握一个。虽然隔着衣衫,但他上手心的热力,恰好烫在她的奶头上。在摩擦下,吟风的奶头慢慢凸起,发硬……凌君毅的嘴仍在亲她的颈,吻她的肩,他闻到阵阵处女的幽香。   「好滑好嫩的肉。」凌君毅一边吻,一边赞叹。他的手察觉到吟风已有动情,他吟风像虚脱了一样,一任他施为慢慢伸手去解她的胸兜,他将手一伸,就解下她的胸兜。   「噢……」吟风本能的用手遮着胸前,但凌君毅不给她遮挡,他轻轻的拨开她的手,她的乳房亮了出来。吟风双峰很白,很圆,像反转了的饭碗一样,而奶头呢,却很大粒,乳晕亦很大片的,都是鲜嗽的粉红色。   「真美。」凌君毅俯下头去,轻轻在她的奶头上舔了一口。   「噢……呀……」吟风像抽筋似的,身体一阵抽搐她两粒腥红的鸡头肉,变得更硬,凸起来时亦越高了,凌君毅舌头舔向她两只浑圆奶子上。   「哎……哎……啊……」吟风呻吟着,她的小腹已主动贴向他跨下,她小腹下是灼热的,凌君毅感受到她这一份热。他的手,轻轻的扫过她平坦的小腹,吟风的肚脐很深,肚脐下就是她亵裤的裤带,凌君毅轻轻的拉她的裤带。凌君毅的手又往下摸,他摸到她亵裤前,已湿了一小片,他的手指,突然插向她的花心上。   「啊……噢……」吟风身子差点弹了起来,接着她两眼翻白,像昏死过去一样。凌君毅把握机会,就解下她的亵裤,她的牝户就露了出来。阴毛很多,黑压压的遮着那条粉红色的肉缝,吟风的阴唇并未向外翻,但阴毛都是油亮亮的。她流出来的淫汁很多,所以弄湿了阴毛。   「不……不要……」吟风用双手捂眼睛,她似有大病的呻吟,偶然还打冷战。凌君毅望着她鲜红欲滴的牝户,突然俯下头来,他先用鼻子去嗅她的私处,然後就用指头去抚摸她的肉缝。   「你……你……啊……」吟风又是一阵抽搐:「不要这样,不要。」   凌君毅扳开她的大腿,吟风的阴唇就翻了出来,弄出扛彤彤的肉洞口!凌君毅的宝贝坚挺,抵着吟风牝户的顶部,揩了两揩。   「啊……哎……不要……」吟风身子抖了两抖,腰肢摆动,似想迎合,又像抗拒……   「公子……我怕……」   凌君毅握着自己的宝贝:「吟风,我的小宝贝,不要怕,这是人生至乐之事。」他腰下用力一挺,「吱」的一响,大龟头就纳入肉洞内。「哎唷」,吟风尖叫,她双掌平推,推向凌君毅的胸膛。他的龟头虽进入肉洞内,但宝贝并未插进去。在吟风尖叫时,凌君毅腰肢再用力,「吱」的微响,他的肉棍儿有一半插进洞内。吟风身子猛抖,双唇微张,不断扯气。   「吟风,你的下边倒是紧得可以。」凌君毅赞叹了一声:「黄花闰女果然不同。」他双手扳开她的大腿,再用力一插。   「啊呀……痛……」吟风十指如钩,直插向凌君毅胸膛:「轻点……哎呀……」   吟风下体虽然滑溜湿润,但毕竟初次,心情不免有点紧张,这紧张令到牝户抽搐,所以她稍有痛苦。但凌君毅就大乐,他那话儿全挺进她肉洞後,被一团员嫩肉包围,箍得紧紧的,那种滋味根本无法形容。他好不容易才拉出半截宝贝,然後再塞回肉洞去。   「噢……啊……」吟风身子连连打冷倾,她不禁扭臀迎合,只是一味呻吟。凌君毅身子不动,只是将肉棍儿浸在她肉洞内,用那九浅一深之法去捣她。   「呜……噢……」吟风挨得十来二十下,紧张感已消失,任凌君毅抽送。凌君毅是采花圣手,当然知道吟风已渐入佳景,他猛地用手托起她的嫩臀,跟着用力的连捣几下。   「噢……啊……啊……」吟风口角流涎,只觉得畅快无比。   凌君毅用力地抽送了五十多下,吟风初次欢好,竟然很快就泄身了,凌君毅只得配合着她,身子一陴抽搐,那浓浓的精液,就朝她的子宫直射!   「喔……喔……」吟风只觉有些微温汁液,住她体内直流,而凌君毅就搂得她紧紧,面颊贴在她乳房上喘气,她喔了两声,两人就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凌君毅低头一看,只见吟风肉洞口旁,倒流出一丝白涎,而白涎中,隐约可见几丝血渍。而在绣榻上,则是落红点点,吟风亦察觉自己流血染席,凌君毅搂着她,用嘴吻她:「吟风,快活吗?」   吟风羞红着脸点点头,欲言又止,凌君毅亲了她一口:「还要?」   吟风啐了他一下,杏脸绯红,凌君毅身子一滚,又压在她白白的胴体上。   「你做什麽?」吟风呶了呶小嘴。   凌君毅嬉皮笑脸:「我要你放浪多一次。」他蹲坐起来,胯下向着她双乳。吟风一平视,恰巧看到他那根紫红色的宝贝,好不吓人。她脸一热,闭目不敢看。这次,凌君毅跪在吟风下边,抬起她双脚,直搁上他的肩膊上。这样吟风的肉洞就大张,他握着宝贝,慢慢又塞了进去。   「哎哟……」吟风开了苞,这次痛苦自然大减,不过,她还是颦眉轻叫。凌君毅倒也怜香惜玉,只是遂寸推进,因为牝户内有他精液残留,故她两片肉缝儿虽紧窄,他还是直透到底。他小腹下的阴毛和吟风牝户上的毛交错在一起,凌君毅连连的抽送了十来下,弄得吟风又是两眼翻白,双足朝天。   「公子……轻点……你……弄得我……痛……」吟风呻吟着,凌君毅兜着她的嫩臀,连连的插了百来下,肉洞仍然很紧。他托着她的下身抽送了半盏茶的时分,吟风这时渐入佳境,她虽不懂抛、扭、磨、筛,但亦懂抬起屁股来迎。凌君毅卷着她雪白的大腿,狠狠的捣了数百下,才一泄如注,这次他的精液又将吟风的牝户灌得满满的。   「噢……呀……」吟风嘶叫了,终於像团泥似的瘫下来。吟风是梅开二度,满足地让到一旁,将权利让给弄月,弄月等待多时,看了两场表演,浑身不自在。   凌君毅将弄月搂入怀中,凌君毅的吻,已经在她身上滑下,他先吻她的粉面,然後是颈、肩。他的手按落她的胸兜上,她的椒乳不很大,他的手刚好满满的握着。虽然有着薄薄的胸兜所阻隔,但他的掌心告诉她,少女的乳蒂已经发硬、凸起。弄月的乳蒂不很大,只像粒小红豆。   凌君毅一扯,就扯开她胸兜的带子,他扯开了她胸前的遮掩小布,两个白白的乳房已露了出来。凌君毅看到她左乳有几粒痣,小小的黑痣,他的嘴朝着她的乳蒂吻下去。   「公子……哎……哎……」弄月想挣扎,但他的唇,已经含着她一颗奶头,他的舌尖就舐向她的奶尖上。弄月的奶头虽然小如红豆,但奶尖上仍然有个小洞,那是泌奶汁的小洞。凌君毅的舌尖,舐向这小洞上,弄月就发出蚀骨销魂的荡叫:「哎唷……」   弄月的身子软了下来,她的气力全使不出来!凌君毅的下体,顶着她的小腹,擦在她的下体时,有着火烫的感觉。弄月的阴户和吟风的牝户不同,吟风是微温的,春香的牝户更是带点凉气,但弄月的却是灼热!凌君毅忍不住捏动腰肢,用自己的宝贝,去擦她的牝户。弄月半咪着眼,双脚突然一钳,钳着他的腰眼。   弄月呼吸紧促,嘴角微张,她下体已经是滑滑潺潺的。这也难怪,女人碰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多少会情动,如果是剑及履及,那更加是水溢泛桃源。凌君毅的大龟头,抵着弄月的阴唇揩了两揩,她牝户口已经呕白泡,流出不少白色的汁液。「吱」的一响,他的宝贝就直插入。   「哎唷……痛……我不成啦……我死了……」弄月抓着他的背大呼,凌君毅体贴安慰,用九深一浅的力法,连连抽送了百多下。   弄月只觉花心一阵酥麻,阴津如泉涌,她颤颤的道:「公子……小婢受不了……哎……好大的东西……肚子也隐隐痛呢……」   凌君毅兜起她的嫩臀,再刺多百下,弄月一味呻吟,腰肢扭动:「哎……我死啦……我活不了……」   凌君毅只觉一阵甜畅,浓浓的精液,就直喷入弄月的子宫口,弄月曲起屁股来迎,这热精,烫得她花心尽开。   曲终,凌君毅搂着三女,抚摸着那坚挺的玉峰,亲吻着甜甜的樱桃小嘴,凌君毅问道:「为什麽你们要送上门来?」   弄月亲了他一口,娇声道:「有几个原因:第一,我们很钦佩公子的大智大勇,所以愿意帮助公子;第二,为了帮助公子,迎春姐已经算是违背帮规,我们和她情同姐妹,自然跟她共进退;第三是迎春和杏花告诉我们,她们说公子带给她们无穷的乐趣,所以我们才决心一试。」   凌君毅笑着问道:「感觉如何?」   吟风娇声道:「太美妙了,除了刚开始有点痛之外,後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春香也道:「是啊,这一夜,我们一生都不会忘记。公子,你也会记得吗?」   凌君毅笑道:「傻丫头,以後这种机会会很多的,只要我的事情办完了,到时候我就归隐山林,你们自然要陪着我。」   弄月不相信地道:「真的?」   凌君毅道:「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嘛,你以为我是那种轻而易举地毁了女孩子的清白拍拍屁股走的人嘛?」   弄月娇声道:「公子别生气,是小婢们觉得不配。」   凌君毅道:「我不会看不起你们,所以你们也不能看不起自己,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地保重自己,等待武林平静下来之後,也就是我们的好日子了,我们还要过一辈子呢!我之所以要接纳你们,就是希望我们同心协力,共同去抵御邪恶势力,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所以我才希望我们的关系能更明确。你们一旦因此而出了什麽事情,那全是因为我的原因而造成的,我会终身不安的,所以,你们也一定要时时小心,为我好好地保重你们自己,你们能答应吗?」   春香三女热泪盈眶,同时点点头:「我们听公子的,公子也要多加小心。」   凌君毅一一吻过众女:「这样才乖嘛,我答应你们,一定事事小心。时候不早呢,咱们睡吧。」   「嗯。」三女拥着凌君毅,甜甜睡去。   ※※※※※※※※※※※※※※※※※※※※※※※※※※※※※※※※※※※※※※   「该起床了……公子……」凌君毅的耳边响起了迎春娇脆的声音。凌君毅睁开眼,看看四周,天已经大亮,怀中的吟风和弄月沉睡未醒,背後的春香也是将自己搂得紧紧的。   「春香、吟风、弄月,赶紧起来。」迎春分别叫醒三女,春香毕竟年纪大些,看出迎春脸色有点不对,连忙问道:「迎春,出什麽事情了?」   迎春低声道:「太上让我们今天晚上将公子弄走,而又不能让「绝尘山庄」的人知道,你们说怎麽办?公子,你是怎麽想的?」   凌君毅道:「我自然借此机会打入「百花帮」,弄清楚幕後人物,以及他的目的,我有点担心就是真正的祝庄主和乐山大师他们。」   迎春道:「刚才来之前,我已经与楚姐姐商量过了,这点公子放心,我和楚姐姐会随时注意的,而且他们的功力已经恢复,目前是很安全的,必要的时候,可以从地道很方便的离开绝尘山庄,不过,目前他们还是暂时留在这儿对公子的行动比较有利。」   凌君毅惊异地道:「你已经见过玉莹姐了?」   迎春点点头道:「嗯,要不是你告诉我们,我们做梦也想不到楚姐姐也成了你的人。我和楚姐姐商量了一个计策,现在说出来让公子听听。」   凌君毅点点头道:「说来听听。」   迎春点点头道:「我们商量的计策是「走马换将」,就是将真的祝庄主救出,代替公子,而公子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地道离开,这样我们的身份也不会引起怀疑。」   凌君毅道:「主意是不错的,不过,难道你们不走麽?」   迎春摇摇头道:「我们还得留下,带公子走的另有其人,公子到时候自知。不过公子得受些委屈,要被装在麻袋中,而且因为到时候会有人监视,我们还必须演一出戏。」   凌君毅道:「我没关系,只是你们留下,一方面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另一方面,也要保证乐山大师他们的安全。我也要和他们取得联系,告诉他们下一步行动计划。」   迎春点点头,对吟风三女道:「快点起来收拾,谨防有人发现。」   春香、吟风、弄月三人赶紧起身收拾,凌君毅洗涑过後,也出门分别与唐天纵、乐山大师、温一峰等人通报了情报,三人闻言,也嘱咐凌君毅小心从事。凌君毅又瞅空见了玄衣罗刹一面,将事情交代清楚。夜幕在人们的等待中悄悄降临了。   凌君毅躺在床上,过了约莫半个更次,忽然听到房门外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细碎脚步声,凌君毅心中暗笑,因为他知道这人一定是迎春。他们现在要演一出戏给人看,当然是给那些在「绝尘山庄」卧底的「百花帮」中的其他人。迎春还故意装作生怕人发觉似的,每一步起落都极缓极轻。来到门口,停下步来,凌君毅已可听到迎春微细的呼吸,不久凌君毅闻到房中多了一种淡淡的香气,凌君毅早已经知道迎春将使用「五更迷魂香」。天下用迷药一道,莫过於岭南温家,温婉君送给他的彩丝囊就挂在他贴身之处,玉瓶中装的是温家独门秘制专解迷香、迷药的「清神丹」,他还怕什麽迷香?但是,演戏得演得像,於是他缓缓地,悄无声息地躺卧下去。房中迷香的气味,在逐渐增加,如今已经弥漫一室。   又过了将近一刻工夫,门外忽然又起了一阵轻快而细碎的脚步声,及门而止,那是另外一个人,他到得门口,就压低声音问道:「已经成了吧?」   原先那人低声道:「差不多了。」   後来的那人轻笑道:「里面的事,都办妥了吧?」   後来那人道:「自然都办妥了,人已运到,解药也到手了,只等咱们这里的事办完之後,你喂他服下解药,立可清醒过来。」   凌君毅已经听出後来那人,竟然是玄衣罗刹的贴身使女玉蕊。室中依然弥漫着述香的袅袅青烟还末消散,房门启处,第一个掀帘进来的,正是迎春,她那迷人的脸颊上,正泛着神秘的微笑,缓步走近塌前,看到凌君毅侧身躺在褐上,双目紧闭,装得很像迷昏的样子,脸上不觉流露出一丝浅笑,上身微俯,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翻开凌君毅眼皮,装模作样察看了一阵。凌君毅自然一动没动,任由她摆布。   迎春转过身子,朝门外轻声道:「可以把人弄进来了。」只听门外有人轻轻击了两掌,掌声很低,但却十分清脆,这自然是玉蕊击的拿声,女孩子连击掌的声音,都如此悦耳动听。   接着门帘掀起来了,两个青衣女子,扶着一个人,迅快的进入室内。五蕊放下了门帘,紧跟着闪身而入。凌君毅不用看也知道,扶进来的那人自然是潜龙祝文华,只不过为了行事方便,先被迷昏。只听迎春说道:「时间不早,玉蕊姐姐你们该走了。」   她从怀中摸出一张白纸,递了过去,又道:「这是杏花姐姐抄下来的,祝庄主三次到药室去取的药物,都写在这上面了,你放好了,莫要失落了。」   玉蕊接过纸条,揣人怀中。向两个青衣女子挥了挥手。两个青衣女子放下祝文华,就朝榻前奔来,熟练地凌君毅扶起,抬下锦榻。迎春、玉蕊两人又迅快地扶起祝文华,放到锦榻之上。这时迎春已经从锦锅下面取出一只麻袋,玉蕊帮着她张开袋口,两个青衣女子迅快地抱起凌君毅,把他装人麻袋之中,然後用麻绳紮紧了袋。等她们紮好袋口,凌君毅用指甲轻轻在袋上戳了一个小孔。   只听玉蕊说道:「我们该走了,我们走後你就可以喂他解药,他醒来定然会问你这是什麽地方,他怎麽会到这里来的,你不妨告诉他,是住在这里的祝庄主把他救出来的。他一定还会问你,住在这里的祝庄主哪里去了,你就说住在这里的祝庄主把他救出来之後,已经出去了,要他暂时忍耐。他如果再问,你就说旁的不知道好了。」这些话都是商量好的。   迎春点头道:「小妹记下了。」   玉蕊道:「好,我们可以走了。」   凌君毅心中暗道:「你们三个人,扛着麻袋,不知如何走法?」他眼睛凑着小孔朝外望去,只见迎春和一个青衣女子走到锦榻横头,轻轻地推开锦塌,掀起地毯,然後又取起两块地板,地上登时露出一个黑黝黝窟窿。玉蕊当先跨入窟窿,朝两个青衣女子打了个手势。两个青衣女子立即扛起麻袋,走到洞口,一个先下去,由迎春帮着把麻袋接下地道。   原来这条地道甚是狭小,只能匐伏而行。麻袋前面一个拉,後面一个推,缓缓朝地道中滑去,就这样,凌君毅被她们弄出去了。   【第十章】人去楼空   「第十章」人去楼空   就在当天晚上,二更时分,由龙门拗通向西峰拗的山径上,出现了一行人马!这一行人,都骑着马匹,为数当在二十骑以上,最前面一匹马上是一个浓眉鹞目的高个子,年约五旬,穿着一袭天蓝长袍,看上去甚是冷傲。他身後是八个头包蓝布,身穿天蓝劲装,背负朴刀的剽悍大汉。接着是两匹骏马,是两位美姑娘,一个着紫色劲装,一个娇小玲珑,穿的是一身葱绿衫裙。这两骑後面,是一顶蓝软轿。轿後又是八匹马,马上是八个一式头包黑纱,身穿黑衣,背负长剑寻的女子,看她们的年龄,都在四十以上,腰挂革囊,左手都戴了鹿皮手套,一望而知是用毒的能手。这一行人马衔枚疾走,黑夜之中,除了杂沓蹄声,就像一条黑色长龙,听不到一点人声。他们刚出龙门场,走了半里来路,突听右首一片疏林中,传来一声断喝:「天造地设。」   当前一匹马上的蓝衫老者浓哼一声:「代天巡狩。」   只回答了四个字,但见林中人影晃动,转眼之间,就有十几名黑衣汉子飞快地在林前出现,列队肃立。一个领头的汉子朝蓝衫老者躬身施礼道:「属下郭子民不知天使莅临……」   蓝衫老者神情冷肃,朝身後打了个手势,他马後八骑蓝中武士同时右手一扬,似乎向空中洒出了什麽,黑夜之中,除了看到他们的手势,什麽也没有看到。但在这刹那间,林前地上忽然飞溅起一阵细碎的蓝色火星,火星一闪即灭,十几名黑衣大汉,一声不哼,全倒了下去。蓝衫老者理也不埋,他只是朝後打了个手势之後,就依然领先朝前驰去。他身後八个蓝中武土,同样地只在马上扬了扬手,马不停蹄地紧随蓝衫老者驰了过去。一条黑色长龙沿着山脚蜿蜒行进,对林前十几名黑衣汉子,无声无息倒下去,浑似不见,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麽事一般。   从龙门拗到西峰拗,少说也有二十里路穆,这一段路上,接连遇上了七八处伏桩暗卡,但被当前马上的蓝衫老者一句「代天巡狩」镇慑住,纷纷现身行礼,也就这样悉数被八个蓝中武士一阵细碎的蓝色火星,一举歼灭,连屍体都迅快化去,不出半点声音,也不留丝毫痕。因此这一行人马,渐渐逼近西峰拗,一路之上刁斗不惊,惊讯全无。一刻工夫之後,他们已经到了西峰拗,远远望过去,但见山拗间,四面环山,呈现出一片平原。在北首一座高峰之下,矗立着一座黑压压的大庄院。在夜色之下,看不到一点灯火,也听不到庄院中有何动静。当前马上的蓝衫老者,目光凝注着那座大庄院,右手向空轻轻一举,这是示意後面的人停止之意,他後面八骑蓝中武土,立时带住缰绳,悄无声息地在林前停了下来。   这时身穿葱绿衫裙的美姑娘忽然催马上前,向蓝衫老者轻声问道:「巴总管,有什麽情况吗?」   蓝衫老者微微摇头道:「没有,对方好像已经发现咱们了,庄中灯火全熄,看不到一点动静,分明已有准备。」   紫衣美姑娘也催马上来,披披小嘴,哼道:「已有准备,又能怎样?咱们本来就不打算偷袭,就和他们明着来好了。」   说话间,後面那乘天蓝软轿,也在林前停了下来,只听轿中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问道:「巴总管,前面怎麽停下来了?」   蓝衫老者慌忙在马上欠身道:「回老夫人,庄子里没有一丝灯光,可能已有准备,属下觉得不宜躁进。」   紫衣姑娘抢着道:「娘,咱们原是要和他们挑明了来的,还等什麽?」   软轿中响起苍老妇人的一声轻笑,说道:「这两个丫头,一路上,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到了地头,哪还忍耐得住?巴总管,你去投帖好了,要他们庄上的主儿出来见我。」   蓝衫老者躬身领命,突然一领缰绳,当先向前冲了出去,他身後八骑蓝巾武士也即踉在他马後,飞驰而出。九匹马同驰,响起了一阵急骤的蹄声,驰过草坪。到得大庄院前面,蓝衫老者一下勒住马头,他座下的马匹久经训练,立时停住不动。这一刹那,八名蓝中武士也同时停下马来,在蓝衫老者马後,一字排开。黑夜之中,这一阵急骤的马路声,响若奔雷,自可传出老远,杂沓蹄声到得庄院前面,又突然刹住,立时恢复了黑夜的宁静。当然,这一阵筛声,庄院里的人,定然早就听到了,但仍然丝毫不见动静。蓝衫老者双目寒芒飞射,冷嘿一声,左手一拾,说道:「上去一个,叩门。」   当下八名蓝中武土中,就有一个翻身下马,走上几步,举手擂着大门,高声叫道:「喂,里面有人麽?」他奉命叩门,手上用劲,把铜环叩得擂鼓一般,又急又响。   过了半晌,只听一个苍老声音在里面问道:「什麽人?深更半夜,门敲得这麽响?」这人缓吞吞的拔了门闩,打开大门,走了出来,乃一个腰背弯曲、老态龙钟的老头,手中拿一盏风灯,举灯照了照。   灯光照到门前骑在马上的蓝衫老者和他身後一字排开的八骑劲装汉子,老头不由打了个哆嗦,惊慌失揩地道:「大……大爷,你……你们这是做什麽……来的……老汉只……只是替人家看院子的……」他似乎把这些人当作了打家劫舍的强人。   蓝衫老者目注弯腰老头,冷冷嘿了一声道:「老儿,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四川唐老夫人前来拜会贵上。」原来那顶软轿中,正是四川唐老夫人,随来的还有唐文卿和方如苹姑娘,那蓝衫老者,则是唐门总管巴天义。   弯腰老头揉揉眼睛,摇头道:「大爷找错地方了,这里是咱们庄主的别墅,庄主一向住在城里,这里只是一所空庄子,除了老汉,再也没有人了。」   巴天义听得一呆,看对方弯腰驼背的样子,确像不会武功的人,当下问道:「你们庄主姓什麽?」   弯腰老头道:「戚。」   巴天义又道:「叫什麽名字?」   弯腰老头不耐道:「庄主名讳上承下昌,是在乡的员外郎,这样够了吧?」说完,也不待巴天义回答,转身走进去,砰然关起了大门,他敢情心头气愤,这一转身进去,脚下未免快了一些。   巴天义身为唐门总管,眼光何等犀利,虽然只是这麽一点小节,如何瞒得过他?目中寒芒-闪,冷哼一声,沉喝道:「老儿且慢。」但那弯腰老头已关起了大门,再也没加理会。   就在此时,只见西首一条小径上,同时出现了六个一身黑衣、面蒙黑纱的人。六个黑衣蒙面人,身手居然个个极高。巴天义能够当上四川唐门的总管,这点眼光自然有的,他心头暗暗震惊,却也并不怠慢,右手向後一挥,身後八骑立即各自带转马头,散了开去,布成阵势。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黑衣人现身之时,还在十余丈外,但巴天义刚向身後打了个手势,他已一下到了巴天义马前,为首一人问道:「尔是四川唐门的什麽人?」   巴天义在马上抱拳拱手道:「在下巴天义,忝为唐门总管,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为首黑衣人冷笑道:「姓名早已不用了,所以记不得了。」   只听远处传来唐老夫人的声音说道:「巴总管,你请他们过来就是。」   巴天义在马上欠身道:「老夫人有请阁下。」   为首黑衣人目光如炬,扫了八匹马上的蓝巾武士一眼,看他们散了开去之後,仍各按方位,列成八卦阵式。他方铜色的脸上,飞过一丝不屑之色,咧嘴敞笑一声道:「这点阵式,岂能困得住在下?」   巴天义道:「阁下既然不把区区阵式瞧在眼里,那就请吧。」   为首黑衣人道:「去就去,在下倒要瞧瞧你们能把我怎样?」说完,果然大踏步朝前走来。   他一举步,身後五个蒙面黑衣人也相继跟了过来,巴天义脸上微微一笑,带转马头,紧随在六人身後,策马徐行。那列成阵势的八骑蓝巾武士,在这一瞬之间,忽然一低而起,手抱天蓝化血刀,直立马匹之上。他们坐下八匹骏马,久经训练,不需有人指挥,阵式不乱,跟着黑衣六人,相距数丈,远远移动,依然把他们围在中间。这时本来排列在天蓝软轿两侧的八个黑中包头。身穿黑衣的女子,也跟着一带马缰,在轿前散开,她们和八个蓝中武土一般,同样各按方位,在三丈方圆内列成了八卦阵式,严阵以待。同样是八卦阵式,所不同的,这八个女子排列的阵式较小,是在里面一圈,八个蓝巾武士列的阵势较大,围在外面,是为外围。如以形式来说,这是双重的「八卦阵」。六个蒙面黑衣人,相随跟进,先後进入了「八卦阵」内圈。   就在此时,那顶天蓝软轿忽然抬了起来,轿左、轿右两匹马上,是两位美姑娘唐文卿和方如苹,这一下,六个黑衣人,就像进入了夹弄之中。人家都骑在马上,只有他们六个人没骑马,这一被围在中间,所有马上的人,自然都要比他们高过半个人以上,就在这一瞬间,六个黑衣蒙面人,突然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轿帘启处,响起唐老夫人的声音,说道:「巴总管,速喂他们解药,要留活口。」一面朝八个黑衣女子吩咐道:「你们开路,不论遇上什麽人,不用多说,都给我毒翻了。」   巴天义早已指挥八名蓝中武士,把黑衣蒙面人拿下。八名黑衣女子一顿缰绳,八匹马当先,朝大庄院飞一般冲去。唐文卿和方如苹紧随软轿左右,驰过草坪,赶到大庄院前。天蓝软轿停下来了,八名黑衣女於早已跃下马匹,在阶前分两排站定,唐文卿、方如苹也一跃下马,两名随轿的使女,打起轿帘。   唐老夫人手拄金漆凤头杖,跨出软轿,凤头杖一指,道:「破门,咱们用不着再和他们客气了。」她这一声令下,只见为首一名女子,左手扬处从她掌心中飞出一点黑影,直向包着铜皮的大门上投去,但听「轰」然一声巨响,火光一闪,烟硝弥漫中,两扇大门立被炸开。方如苹看得奇怪,道:「文卿姐姐,这是什麽暗器,竟有这般大的威力?」   唐文卿道:「我也不知道。」   唐老夫人含笑道:「这是火神罗渲的霹雳子,昔年他中了人家毒药暗器,幸好遇上少卿的爹,救了他性命,他送了咱们八颗霹雳子,不想今天倒用上了。」说到这里,挥挥手道:「走,咱们进去。」   八个黑衣女子早已撤出蓝汪汪的阔剑,分作两行,矫捷地冲人大门,两名使女点起灯笼前导,唐老夫人手拄金漆凤头杖,率同唐少卿兄妹、方如苹三人迈步而入。刚到二门,只见方才那个弯腰老头一手掌灯,气急败坏地迎了出来,口中大声嚷道:「你们这些人究竟是干什麽的……」   为首黑女子沉叱道:「滚开。」随着话声,左手朝前挥去。   那弯腰老头走路都颤巍巍的,一副龙钟老态,但当他一眼看到为首黑衣人挥来的左手,戴着鹿皮手套,不禁脸色骤变,身形迅快地侧闪开去。这一闪,他露出了马脚,他不但会武,而且身手极高。但他闪出七八尺之後,立即一个筋斗,再也爬不起来。四川唐门这一次是破釜沉舟而来,他们使出了唐家历代相传,百年来从来在江湖上使用过的「唐门无形散」,这是唐门最厉害的毒药了。撒出之後,遇风即化,无色无味,无影无形,一丈之内,只要闻到少许,立即中毒昏迷,一盏热茶功夫,如果没有解药,就会毒发身死。   进入二门,里面是一个大天井,超过天井,迎面就是大厅,那弯腰老头说的倒不像是假话,诺大一座庄院,此刻依然黑况沉的不见半点人影,果然是一座空宅!方如苹一手仗剑,一手紧握着袖珍连弩,闯进大厅。唐文卿也不落後,和方姑娘并肩而入。唐老夫人在两个使女提灯前导下,缓缓走上大厅,拢拢眉,说道,「你们这两个野丫头,把这里看作八公山吴氏别业的大厅了,一点也不小心,往里就闯,要是人家有什麽埋伏,你们退都来不及。」   方如苹咭的笑道:「乾娘,你老人家只管放心,厅上真要有贼人埋伏,我早就把他们解决了。」   正说之间,只见总管巴天义急匆匆奔人大厅,向唐老夫人拱拱手道:「启禀老夫人,咱们擒住的六个人,刚弄醒,全都服毒自裁了,他们口中都含有毒药。」   唐老夫人点点头,朝巴天义和八名黑衣女子吩咐道:「你们分头给我搜索,遇上贼党,尽管先下手,如有发现,立即以哨声传警联络,快去。」   巴天义躬身道:「属下遵命。」他因八名黑衣女子原是守卫内宅的人,不属他管辖,当下向八女拱拱手道:「咱们分左右两路,包抄搜索,兄弟这一路进去,韩姑娘一路可从右首进去,咱们在後院会合。」   韩姑娘,就是八个黑衣女子为首的一个,闻言点点头道:「巴总管说得极是,咱们就这麽办。」当下两拨人迅快地往後宅而去。唐丈卿待这两拨人走後,悄悄地向方如苹使了个眼色,然後又偷偷向她娘呶呶嘴。   方如苹暗暗点了头,走近唐老夫人跟前,说追:「乾娘,我和文卿姐姐也出去看看。」   唐老夫人道:「你们两个丫头,少给我玩花样,咱们明着来,占据了他们大厅,对方却隐而不见,到现在还不见一点动静。人家能把这许多成名人物擒来,决非无能之辈,也未必会怕了咱们。如今咱们是在明里,人家是在暗里,你们莫要乱出主意,多惹麻烦。」   话音甫落,突听站在门口阶上的一人朗喝一声道:「什麽人?」   唐文卿一拉方如苹的手,说道:「妹子,我们快出去瞧瞧。」两位姑娘翩然掠出厅去。   只听门外传来一声:「阿弥陀佛。」同时从大门外走进三个身着灰色僧袍、手按禅杖的老僧,大步而入。方如苹眼快,一下子便认出人中间那那个瘦小枯乾的老僧,正是那晚在龙门拗石崖上见过的少林文殊院主持灵山大师,心头暗喜,忙道:「他们是少林寺的高僧。」紧随在三个老僧身後的是一长列灰袖芒鞋的少林僧侣,一个个手持禅杖,腰悬戒刀,缓步而入。   灵山大师看到方如苹,立即合掌逍:「阿弥陀佛,女施主已经在此,想必唐老夫人已来了。」   唐文卿道:「晚辈唐文卿,家母就在厅上,诸位大师请。」   灵山大师合掌道:「原来是唐家小姐,贫袖灵山,忝主少林文殊院。」接着介绍他左首一个身躯高大的老僧,乃是罗汉堂主持普山,右首的老僧是达摩院主持镇山大师。唐老夫人听说少林寺也有人赶来,早已迎了出来,唐文卿又替母亲引见了三位高僧。   唐老夫人连说幸会,脸上规出一片慈和的笑容,说道:「老身正嫌人手单薄,孤军深入,难得三位大师赶来,总算有了後援。」   正说话之间,忽见门外又走进一个身穿青缎大褂,紮脚褂,腰间插着一只竹节烟管的瘦小老头,他身後紧随着三个青衣劲装汉子。青褂老者朝灵山大师拱手说道:「小弟在庄外四周详细察看,只见这座庄院依山而起,一进高过一进,最後一道围墙,足有五丈来高,似乎显得待别,而且在墙外,数丈远近,都是荆棘密林,无法超过,除此之外,别无可疑之处,也不见一处暗桩。」   灵山大师点点头逍:「老衲那晚明明亲眼目睹那个自称「天使」的女子率同黑衣蒙面人,进入此庄……」话声一顿,接着说道:「敖师弟,来,来,你先见过这位四川唐门的唐老夫人。」旋又向唐老夫人说道:「这是贫袖师弟敖叔寒,江湖上人称多臂猿的便是。」   唐老夫人含笑道:「老身久闻敖大侠的大名,今晚幸会。」   敖叔寒连忙抱拳道:「不敢,兄弟已有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动了。」   罗汉堂主持普山大师道:「老夫人一路行来,进入此庄,不知可曾通上拦截?」   唐老夫人笑道:「拦截倒是没有,从龙门坳至此,路上确实遇到几次对方的暗桩,盘问咱们来历,都由寒门已总管料理了。但到达此地之後,忽然出现六个蒙面人,声言要见老身,已被老身拿下,但未及问口供,都已服毒自裁。」突听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总管巴天义跨人大厅,看到灵山大师等人,不觉微微一怔。   唐老夫人造:「巴总管,搜索结果如何?宅中没有人麽?」   巴天义脚下一停,欠身道:「启禀老夫人,此宅前後共有四进,属下和韩姑分两路搜索,发现到处积尘蛛丝,确已久无人住。」   唐老夫人还未开口。灵山大师长眉微皱,接口道:「这个不可能吧?三天前老袖由龙门拗暗中尾随那个自称「天使」的女子乘轿进入此宅,他们的巢穴,定然在这座庄院之中……」   话声末落,突然耳边响起一缕细如蚊纳的声音喝道:「小和尚,接住了。」「嘶」一缕劲急凤声,已经射到脑後。灵山大师不由吃了一惊,急忙一偏头,伸手向空抓去,接是接住了,但一股大力,震得他脚下浮动,再也站不住桩,身不由己地向前冲了两步。这是有人以「千里传音」说话,除了灵山大师,别人自然无法听到。连那一缕劲风也决速如电,又是从他们身後射来,就是站在他边上的普山、镇三两位大师都没发觉,所有在场的人,只见到灵山大师忽然偏过头,伸手往後抓去,接着一个人就脚下踉跄,向前冲了两步。   普山、镇山同时大吃一惊,急急问道:「师兄哪里不对了?」   这原是电光石火间事,灵山大师早已稳住身子,发觉手掌中接到的只是绿豆大一个纸团,心头更是震骇不已,要知灵山大师乃是少林寺有数高手,一身功力,已臻上乘,此人投掷过来的,仅仅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纸团,居然震得他往前冲出两步之多!此人功力之高,简直骇人听闻。灵山大师今年已是七十开外的人,在少林寺是长老的地位,这人居然叫他「小和尚」。但他究竟是佛门高憎,心念微动,立即想到此人可能是一位前辈高人,掷给自己的这个纸团必有启示。一念及此,来不及回答两个师弟,肃然转过身去,神色恭敬,双手合十,躬身向空行了一礼。普山、镇山大师眼看师兄举动离奇,但又不好追问。灵山大师合掌行礼之後,才暗自从掌心取下纸团,摊了开来,那是只有指头宽的纸条,上面用木炭写着一行小字:「四进佛堂,推开佛龛。」   灵山大师目光一瞥,心中暗暗点头,一面回身向巴天义打了个问讯道:「巴总管方才曾说这座宅院共有四进,不知第四进是否有一座佛堂?」   巴天义道:「不错,第四进堂屋之中,确有一座佛堂。」   灵山大师微微一笑道:「那就是了,「珍珠令」这帮人的巢穴入口,可能就在佛堂之中了。」   敖叔寒惊异地道:「师兄如何知道的?」灵山大师把手中纸条,传递给大家看了,一面把才才有人投掷纸团的经过,低声说了出来。当然,他不会说有人叫他「小和尚」的。   唐老夫人道:「既然有高人暗中指示,事不宜迟,咱们快进去瞧瞧。」   灵山大师道:「咱们这里,也得派人留守,敖师弟,你和郑杰三人留在厅上吧。」唐老夫人也吩咐总管巴天义率领八名蓝中武土,留在厅上。当下由韩姑等八名黑衣女子领路。唐老夫人亲率唐文卿、方如苹,灵山大师也率同两位师弟普山、镇山及十个僧侣一路朝後进而来。   这第四进院落,已是最後一进,四周种着参天方柏,进入这座院落,就使人有阴森萧瑟之感。一行人穿过青草丛生的天井,跨上石阶,迎面一间宽大的堂屋,当中果然有着一座神龛,供的是观音大士神像。人名黑衣女子当先走人,分向左右站定,唐老夫人和灵山大师等人相继走人。罗汉堂主持普山走在最後,摆了摆手,示意十八名护法弟子在院落中列阵戒备。灵山大师走上几步,朝观音大士神像合掌行礼,然後缓缓退下。镇山大师早已跨上两步,举手朝神龛推去,哪知推了一阵,神龛依然纹风不动。   唐文卿道:「娘,暗门一定在神龛後面,既然推不开,咱们不会用霹虏子,把它炸开来麽?」   唐老夫人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是,这种机关消息,不懂开启之法,是打不开的,即使打开了,只伯也会有什麽厉害埋伏,倒不如把它摧毁了的好。」说到这里,就抬头道:「三位老师父请後退几步,韩姑,你把它毁了就是。」   於是,大家一起退出数丈之外。韩姑躬身领命,从身边皮囊中取出一颗核桃大的铁九,扬手向神龛中投去。但见火光一闪,登时一声轰然巨震,一座高大神龛和观音大士神像,立被炸成粉碎。灵山大师双手合十,连念「阿弥陀佛」不止。龛後,果然露出两扇铁门,墙脚处已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但铁门依然完好,并末震塌,韩姑娘不待吩咐,扬手又是一颗「霹雳子」直向铁门上掷去,又是一声轰然巨响,两扇铁门也立被炸开,望进去黑黝黝的,似是一条甬道。   唐老夫人一挥手道:「你们往里搜。」   八名黑衣女子由韩姑为首,分作两行,举步向南道中走去。唐老夫人率同少卿、文卿、方如苹三人,和灵山大师、镇山大师鱼贯而入。普山大师走在最後,他要八名僧侣,留在堂屋中,守住人口,然後率同十名憎侣,随後跟入。这条甬道不过十丈来远就到了尽头,当前一墙石壁,挡住去路,韩姑脚下一停,抖手又是一颗「霹雳子」向前掷去。轰然巨震之後,尘灰弥漫,几乎使人无法睁目,当前那堵石壁已被炸开一个大窟窿。八个黑衣女子因有蒙面黑纱,护住头脑,已经相继从壁窟窿中飞跃而入。唐老夫人、灵山大师等人,也一起越过窟窿,到了里面,里面似是一座大花园,朦胧夜色之下,但见树影参差,不少亭台楼阁,掩映其间。再看立身之处,是在一座画栋雕梁、金碧辉煌的楼宇之前,迎面有着十几级宽阔的石阶,自己等人就是从石阶中间炸破的窟窿中走出来的。这时,四周暗影中,已经出现了数十个手持兵刃的黑衣大汉,远远地把自己等人包围起来。   方如苹娇哼一声道:「好啊,原来他们都躲在这里,总算给我们找到了。」接着又道:「乾娘,这些人还想包围我们呢,让我们给他们一个厉害……」   唐老夫人蔼然笑道:「二丫头,他们用不着你去收拾了。」话声甫落,突见四周出现的那些黑衣大汉,忽然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   只不过眨眼工夫,这数十个人,已经全数摔倒地上,这些人,自然全是中了「唐门无形散」,连哼都没哼出声,就倒了下去,再也没动一动。灵山大师看得□暗攒眉,唐门毒药,果然歹毒无比,口中不由低宣了两声佛号。就在此时,石阶上厅门启处,两个青衣小鬓,手挑宫灯,缓步走出,在阶上左右分立。接着一阵环佩丁冬,一个头挽宫鬓,一身玄色衣裙的少妇,一手扶着小鬓肩头,缓步走出。只见她柳眉斜挑,杏眼流波,一张吹弹得破的瓜子脸,配着玉管似的鼻梁,红菱般的小口,楚腰一握,莲步生香,好一个妖娆动人的天生尤物。   那玄衣少妇在阶上现身,眼波流转,桃花般的脸上,飞过一丝惊讶神色,檀口轻启,娇声说道:「你们是什麽人?备夜破墙而入,究是做什麽来的?」   灵山大师双掌合十,朝阶上行了一礼,说道:「女施主请了,贫袖灵山,忝主少林寺丈殊院,今天是与师弟达摩院主持镇山,罗汉堂主持普山,找寻失踪数月的药王殿主持乐山师兄来的……」   玄衣少妇,冷冷一笑道:「原来老师父是少林寺的高僧,听说少林寺是名门正派,怎麽你们寺里和尚失了踪,却找到咱们庄上来了?老师父一定是认为咱们绝尘山庄窝藏了和尚,才冕夜破壁而入,也明明是看绝尘山庄庄主外出,只有我这个妇道人家住在後花园,好欺负了。老师父率众恃强而来,到底想对我怎麽?持械夜入良家,非好即盗,你们是要搜、要劫?还是要把贱妾掳上少林寺去?」她声音娇柔,词锋也着实犀利。灵山大师究是有道高僧,平日又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一时竟被她问得答不上话去。   唐老夫人冷冷一哼,喝道:「姑娘少逞口舌之利,你是什麽人,还当咱们不知道麽?」   玄衣少妇眼波一转,落到唐老夫人身上,讶然道:「这位老婆婆也是少林寺的人麽?」   唐老夫人嘿然道:「老身是四川唐门来的。」   玄衣少妇故作不解地道:「四川唐门?那是什麽地方,我从来没听人说过。」   唐老夫人微笑道:「姑娘有没有听说过并不重要,老身只告诉你一句话,你们用「珍珠令」为记,掳了乐山大师,岭南温家堡温老庄主,龙眠山庄祝老庄主和拙夫等人。现在老身和少林高僧已经找到了这儿,老身劝你还是把所有劫来的人,一起释放出来的好,否则莫怪老身手段毒辣。」   而与此同时,在方如苹的耳边突闻轻如蚊蚋的声音道:「你是方如苹姑娘麽,如果是的话就点一下头,我叫楚玉莹,人称玄衣罗刹。乐山大师他们都已经经过凌君毅解毒,恢复了武功,我已经悄悄派人去通知他们了,还有少林金鼎金开泰等人,被关在地牢,也己经被解毒了,你们自不难找到。凌君毅现已混入「百花帮」追查「珍珠令」,你们尽管放心,元凶戚承昌和「迷魂仙子」都不在庄上,你们别多费力气了。」   方如苹惊异地望向玄衣少妇,她向方如苹点点头,方如苹心中有数。玄衣少妇格格笑道:「老婆婆,今晚你们占尽了上风,我一个人孤掌难鸣,还有什麽伎俩?不过你们最好莫要忘了,乐山大师和唐老庄主等人还在我手里,你们逼急了,也莫怪我玄衣罗刹心狠手辣。」   唐老夫人心头暗凛,沉哼道:「你敢?」   玄衣罗刹格格笑道:「我有什麽不敢?」   就在此际,忽见四道黑影,划空而来,泻落阶前。那是一僧三俗,当前一个是面颊狭长的灰袖老僧,手待念珠,年在六旬以上。第二个是方面大耳,浓眉凤目的蓝袍老人,年在五旬以上。第三个是身穿棕色缎袍的微胖老人,个子不高,脸皮白净,颠下留下一把苍髯。第四个身穿青袍,貌相温文,年约四十四五,但却生成两道浓眉,黑须飘胸。这四人正是绝尘山庄「请」来的「贵宾」,乐山大师、唐天纵、温一峰和祝文华。   灵山、镇山、普山三位大师,一眼瞧到乐山大师,立即趋前几步,合掌躬身齐道:「师兄脱困出来了?」   乐山大师合掌还礼,口中低宣一声佛号,说直:「愚兄和三位老庄主就住在园中,闻讯赶来,唉,此中经过,说来话长……」   这时唐老夫人也瞧到了老伴,惊喜交集地道:「老头子,你没事吧?」唐文卿跟着上来,垂手叫了声「爹」。   唐天纵拂髯笑道:「还好,总算凌老弟来了之後,替大家解去了散功之毒。」   方如苹早已一下抢到祝文华面前,叫道:「你真是舅舅?」   祝文华道:「如苹,我就是你舅舅。」   方如苹眨动双目,问道:「那麽凌大哥呢?」   祝文华道:「舅舅误中玄衣妖女暗算,被囚禁在一处地室之中,今晚凌老弟把我救出地室,他已经走了。舅舅醒来之时,已经在宾馆兰苑之中,不曾见到凌老弟。」   只听唐老夫人忽然「咦」了一声,道:「妖女逃走了,大家快追。」   原来玄衣罗刹趁大家说话之时,带着三名使女,悄然退人厅去。大家听到唐老夫人的喝声,回头看去,果然不见了玄衣罗刹的踪影。温一峰没和人叙话,身影一晃,当先抢上石阶,但扑到大厅门前,忽然脚下一停,站住了身子。此时,乐山大师和三个师弟,以及唐天纵、唐老夫人、祝文华等人,也都赶了上来。   方如苹突然叫道:「别追了。」众人不明所以,全停下来往着她。方如苹快步走到唐老夫人的身边,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   唐老夫人点点头道:「咱们不用追了,现在救人要紧,咱们得赶紧找到地牢。」   於是由少林寺十名僧侣,点着火把,大厅上登时灯火通明,唐天纵浓眉一掀,大声道:「大家快些搜查所有房屋。」挥手一掌,劈开了左首厢房木门。   但大家分头搜索的结果,「绝尘山庄」,五楹楼宇,都不见有人,不但玄衣罗刹没了影子,就连平日伺候的丫鬟使女也一个不见了。巍峨高楼,人去楼空,顿成一座空宅。祝文华仔细打量了一阵,走到厅後屏风後面,伸手在壁间连接了两按,只听一阵轧轧轻震,地板缓缓下沉,露出一个圆形人口,一道石级往下延伸。   乐山大师目光环视,说道:「咱们既然发现这条地道,自该下去看看,只是这座花园之中,还有不少房屋,也得逐一搜索一下。尤其方才老袖等四人出来之时,曾遇上几个拦截的人,全被咱们制住,因为时间仓猝,只把他们放倒林边,就匆匆赶来。这里正主是一个叫戚承昌的人,和一个叫做「迷魂仙子」,也就是迷昏祝施主的「代天巡守」,据说外出末归。除了玄衣罗刹,还有戚承昌的义子田中璧,此人今晚一直不曾露面。目前咱们人手不少,老衲之意,似可分为三拨,两拨搜索全园,一拨由地道追踪,就算找不到正主,擒住几个贼党,至少也可以问出一点「珍珠令」这帮人的头绪来,不知诸位对老擅越之言以为如何?」   唐天纵、温一峰、祝文华都表赞同,当下便把所有人手分为三拨。第一拨:祝文华、温一峰和普山大师率同四名少林憎侣,并由韩姑和另一个黑衣女子随行,以防对方施毒,进入地道搜索。第二拨:乐山、灵山、镇山三大师,串同六名少林僧侣,两名唐门黑衣侍女,由「绝尘山庄」向东,搜索「撷古斋」、「贵宾区」。第三拨:由唐天纵夫妇率同文卿、方如苹、四名黑衣侍女,由「绝尘山庄」向西,搜索「看剑阁」、「晚香阁」「天启堂」至假山南首,和第二拨会合。分配停当,三拨人马,立时采取行动,分头进行搜索。   半个时辰之後,由祝文华、温一峰,普山大师为首的第一拨人马,又由屏後地窟人口回到厅上,不多一会,第二拨,第三拨也相继回来了。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囚人石室,救出了少林俗家掌门人金鼎金开泰师徒,岭南温家老二温一峡,南湘萧家的老庄主剑环双绝萧凤岗父子,大家劫後重逢,见了面,自有一番叙说。而除此以外,竟连一点影子也没有看到。偌大一座花园,多少亭台楼阁,俱已人去楼空,成了一座空园。等大家会齐之後,仍由「绝尘山庄」,前面被炸毁的石级窟窿中鱼贯而出,回到前面大厅。   方如苹心悬凌君毅的安危,心头闷闷不乐,一个人缓步跨出廊前,仰首望着当空皓月,低低地道:「凌大哥,你现在在哪里呢?」   只听身後响起唐文卿的一声娇笑,说道:「如苹妹子,我知道你在想谁了。」   方如苹脸上一红,轻啐道:「你才想他呢。」   唐文卿问道:「你刚才跟娘说了些什麽?」   方如苹悄悄地告诉了她,玄衣罗刹说的话,唐文卿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楚姐姐暗中帮忙,妹子,你听说过「百花帮」麽?」   方如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咱们一块去问娘。」两女一起向大厅走去。   【第十一章】酒肉和尚   「第十一章」酒肉和尚   安庆府东大街的南北和,是城里首屈一指的大酒楼。酒好、莱好、地点好,门面也气派,价钱最公道,但最难得的还是大师傅的手艺。一般酒菜馆,好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一向都以地方菜相号召,譬如有的是京津馆,有的是四川馆,有的是浙江馆,还有山西馆、湘菜馆、粤菜馆等等,地方不同,口味各殊,你是什麽地方人,就会上什麽地方的馆子。但南北和不同,他们的第一特色,就是南北口味,应有尽有,只要你叫得出什麽地方的名菜,他们一定做得出来。因此,不论什麽人,到了安庆,就得上南北和,南北和的生意,也愈来愈兴隆,五开间的门面,门庭若市。   这时正当午牌时光,南北和面前,来了一匹洁白如雪的骏马,那马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雪鬃霜蹄,配上银鞍、银蹬,更显得那马点尘不染,神骏非凡!马上是一个青衫相公,看上去不过十六八岁,生得面如傅粉,目若秋水,唇红齿白,俊美绝伦!你别看他是个文弱书生,束腰带上,去悬挂着一柄镶嵌精致的长剑,别有一股翩翩英气。青衫相公才一下马,便有店里小厮迎着上来,躬身招呼道:「相公请上楼雅座,牲口交给小的就好了。」   青衫相公一手递过缰绳,旋即转身朝里走去。这时正当晌午,楼上五座大厅,食客盈座,差不多已有九成光景。楼梯口一名夥计瞧到青衫相公,慌忙躬身道:「相公可是一位?请到这边来。」说着走到前面引路,把青杉相公领到靠窗口的一张空桌上落座,然後倒了一盅茶送上。   青衫相公点过酒莱,那夥计便自退下。青衫相公目光转动,眼看全堂食客都是些商贾行旅,乱哄哄的十分喧哗,他似乎感到有些心烦,轻轻攒了下眉,就别过头去,独自浏览街景。不久夥计送上菜肴,青衫相公慢慢吃了起来,吃了好久,才心满意足的结帐下楼。慢慢行来,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僻静的小巷,突听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娃儿,别走了,我老人家有话和你说。」   青衫相公大吃一惊,听得一怔,回头看去,哪有什麽人影?心下不禁大奇,举目四顾,四周根本没有什麽人,若说自己耳朵有毛病,方才明明有人说话,决不会听错。正自惊异不置,只听那声音又道:「喂,娃儿发什麽愣?」   这回,青衫相公听得清清楚楚,这人在他身後说话。迅快转过身去,依然看不列人影,一时不禁大凛,这人明明在自己身後说话,怎会看不到他。心头忽然起了一丝寒意,问道:「你是什麽人?」   那声音在耳边道:「我就是我。」   青衫相公道:「你难道没有姓名?」   那声音笑道:「你说对了,我老人家确是没有姓名。」祝靖在他说话之时,突然以最快迅速的身法,一下旋过身去,但依然没见到人的影子。   只听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说道:「你不用回头,就是转上几圈,也看不到我老人家的。」   青衫相公道:「你是鬼?」他说出「鬼」字,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颤。   只听那声音低笑道:「光天化日,哪会有鬼?我老人家是活菩萨,你信不信?」   青衫相公扭扭头道:「我才不相信呢?」   那声音笑道:「不信也好,娃儿,你叫什麽名字?」   青衫相公道:「祝靖。」   那声音道:「我想要你帮我办件事情,你可愿意?当然,我也不能让你白干。我老人家穷归穷,出手可不寒酸,来娃儿,时间不多,我老人家还有事去,要传你两手,记住了,这叫「抓狗式」……」   祝靖声音人耳,突觉一股大力,从身後传来,自己左手竟不由自主地缓缓举起,五指一张即屈,朝前扣去,然後轻轻往下一顿,拍腕松手。手法十分简单,什麽人都可一学就会。祝靖暗暗惊异,他从身後传入自己左手的这股力道,居然能像自己指挥自己的手一般,伸缩自如,这份功力,简直不可思议。心念转动之际,只听苍老声音又道:「还有一记,叫做「打狗式」……」话声甫落,祝靖但觉自己左手,忽然朝身後挥去,这一记也十分简单。   祝靖想到自己家传剑法中,有一招「寒梅迎春」,右手长剑剑尖斜指,划起一个小圈,左手剑诀就是向後斜挥。老人家这记「打狗式」,就和向後斜挥的剑诀差不多,这比方才那一招「抓狗式」,还要简单得多。这位老人家一身武功,可说已臻化境,他方才还说他穷归穷,拿出来的见面礼可不寒酸,但他教自己的这两招庄稼把式,祝靖几乎要笑出声来。这种招式,只能打打普通野狗,如若遇上自己庄上的虎契,你手一伸,不被咬断才怪!   只闻苍老声音哼,道:「小娃儿,你可是觉得我老人家教你的手法太简单了,不够奇奥,对不对?不信,回去跟你老子试试,我老人家可以保证,连你老子都得摔上一个大筋斗。」这话祝靖自然不信,心想:「你当我爹是谁?」   苍老声音又道:「我老人家也懒得和你解释,你自己慢慢琢磨,自会须悟,莫要小看了这两记打狗招式,练纯熟了,一世不受人欺。好了,我走了,赶得回来,咱们今晚就在南北和楼上见。」这回,他是真的走了,没有再作声。   祝靖听他把两招简单招式说得如此神妙,心中虽有些不信,但因这位老人家的武功,实在太高了,又使他不得不信。这就依照方才左手徐徐举起的动作,演练了一遍,因为这招「抓狗式」手法很简单,自然一学就会。再练第二招「打狗式」,左手往後轻轻一挥,自然也悉中规中矩,丝毫不难。他试过这两记招式之後,觉得实在没有什麽出奇之处,何以这位老人家却说得如此郑重!听他口气,好像这两记招式练熟了就天下无敌一般!不,这位老人家游戏风尘,但他决不会骗自己,莫非这两招简单招式之中,隐藏着高深武学不成?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把「抓狗式」、「打狗式」,重新练了-遍。说也奇怪,你觉得它简单,再简单也不过,这回慢慢地一琢磨,竟然觉得并不简单了,但他所能体会的,也只是有此感觉而已,要问他如何不简单,却又说不出来。当然,有这点感觉,已经够了!祝靖不是呆头鹅,他已从这点不简单的感觉,坚信自己想的不错,这两记简单招式之中,果然隐藏着高深武学,一时仰首向天,欣喜欲狂。   祝靖原无一定去处,只因那位隐形老人说过:「赶得回来,咱们今晚就在南北和见。」因此,他决定留下来,晚上可以见到这位神秘莫测的高人。这时看看时间,差不多只是申牌时光,回到南北和,取了马匹,就在东大街上,找了一家叫做高昇栈的客店,准备先落下脚来。   门口一名夥计接过马匹,另一名夥计连连哈腰,说着道:「相公请进。」   祝靖跨进店堂,脚下一停,说道:「我不喜吵闹,可有清静些的房间?」   那店伙连声应道:「有,有,小店後边,最是清静不过,相公请随小的来。」说着,领着祝靖往里走去。这是最後一进院落,庭前放着十几盆花卉,果然十分清幽。店伙打开右首一间客房的门,陪笑道:「相公请看,这间房又清静、又宽敞,後院没有闲杂人等进来,最适合像相公这样的读书人居住了。」   祝靖举目看去,房间果然相当宽敞,後窗外,是一片菜畦,打开窗户,清风徐来,这就点点头,表示满意。客店夥计都是势利眼,巴结着打来洗脸水,又沏了一壶香茗送上,才行退去。祝靖随手关上房门,洗了把脸,眼看天色还早,就在房中练习那位隐形老人传给自己的两招手法一一「抓狗式」和「打狗式」这回,他完全相信这两招手法名称虽然俚俗,其中却隐藏着高深武学,因此,练习之时,专心一志,十分认真,同时动作也施展得相当缓慢。哪知练了半天,这两记招式,明明隐含玄机,但你越把它看得深奥无比,却又平淡无奇,毫无玄奥可言。这样又反覆练习了一阵,终於给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这两记招式,你不可把它看得太深奥,因为看得太深奥了,就会运气行功,练得十分缓慢,这样一来,就失之呆板,毫无变化可言。但如果你把它看得大简单了,同样失之草率,里面隐藏着的变化,就使不出来。总之,这两记招式,必须出乎自然,灵活使用,才能恰到好处。他有了这一发现,心头暗暗高兴,道:「自己钻了半天牛角尖,其实还是这麽简单。」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店伙掌上了灯,一面伺候着道:「相公晚餐上街去吃,还是要小的去吩咐厨下,替你老准备几式可口酒菜?」   祝靖道:「不用了,我已和朋友约好。」店伙连声应是,退了出去。   祝靖佩上七星剑,翩然出门。这时大街上,已是万家灯火,行人络绎,比白天还要热闹。祝靖生得脸如傅粉,唇若涂朱,加上一双水样清莹的眼睛,俊美己极,只是个子瘦小了一些,但穿着三寸高的粉底靴,看上去一样身长玉立。一时把走在大街上的姑娘们,一个个看得着了迷,眼波流盼,眉目传情,心头暗自询问着:「这是谁家的少年郎君?」」   祝靖自然并不知道,他走到南北和,迳自登上二楼。跑堂的眼光有多尖,一下就认出祝靖中午来过,连忙迎上一步,含笑招呼道:「相公来得正好,还有一个这靠窗的雅座。」说完领着祝靖走到靠窗的一张座位,陪笑道:「这里面临大街,相公一面喝酒,一面可以划览夜景,咱们城里的姑娘,白天不敢出门,都是晚上约着同伴,出来逛街。相公这座位,正好看到姑娘们花枝招展的从大街上经过。」他因祝靖是熟客,才显得特别巴结。祝靖年少脸嫩,被他说得脸上微红,点了酒菜,就一手托着茶蛊,别过头去,欣赏街景。这里正当十字街口,两边商店,灯火辉煌,行人熙攘往来,还不时有一二辆马车叮当过市。一阵阵弦管清唱,因风传来,当真比白天热闹得多。   就在他打量之际,无意中发现对街一家绸缎店的门口,站立着一个黑衣人,正在仰首朝自己看来!不,他也许是闲眺,自己不也是看到他了麽?心中想着,不觉移开目光,朝别处看去。突然,他心头一动,迅快忖道:「不对!这人脸如黄蜡,又穿着一身黑衣,一定不是什麽好路数。」一念及此,急急再回头看去,那黑衣人却已走得不知去向。   这时正当夜市最繁盛的时候,酒楼上的食客愈来愈多,五间大厅,坐了个满堂。人一多,就乱哄哄的嘈杂起来,猜拳喝令,和跑堂的尖声吆喝,响成一片!跑堂送上酒菜,一面陪笑道:「实在对不起,今晚客人多,教相公久等了。」说着,替祝靖斟了一杯酒。   祝靖道:「不要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敢情他不会喝酒,在喝酒的时候,微微攒了一下眉。   跑堂的陪笑道:「相公读书人,好说话,这些客人,莱上慢了,就会拍桌子……」   正说着之间,忽听楼下响起一个破竹似的声音,大声唱道:「穷和尚,和尚穷。没单挂,没庙住。不烧香,不打钟。赤脚走十方,破钠挂西风。为修五脏庙,行脚酒肆中。遇上有缘人,酒肉来斋供。」   猜拳的两人,看得又气又怒,左首一个喝道:「和尚,你这是什麽意思?」   穷和尚笑嘻嘻地道:「两位施主为了一杯酒,争得面红耳赤,穷和尚是出家之人,与人为善,替二位施主把酒喝了,不就没事了麽?」口中说着,随手在盘中抓起三四片卤牛肉,往嘴中塞去。   右首一个怒声道:「你怎麽可以用手抓菜?」   穷和尚笑道:「喝了酒,不吃些菜压一压,很快就会醉。施主布施几片牛肉,让穷和尚带它上西天佛国去走一遭,正是莫大善举,福德无量。」说完,已经走了开去。   右首食客气愤地道:「真是酒肉和尚,岂有此理。」   穷和尚嘻嘻直笑,又高声吟了起来;「肉要红烧酒要醇,流连酒肉在风尘。芒鞋破袖住人笑,不是龙华会上人。」他那破竹似的喉咙,怪声怪气,却自以为韵味十足,洋洋自得。一边走,一边又东张西望,朝这桌看看,朝那桌望望,一直走到祝靖的桌子边上,忽然脚下一停,笑嘻嘻他说道:「还是这里清静些。」他朝祝靖合掌一礼道:「阿弥陀怫,小施主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来和我佛有缘。穷和尚这顿斋,总算是有着落了。」也不待祝靖答话,拉开板凳,就在对面坐了下来。   祝靖眼看这穷和尚虽然疯疯颠颠,但他口中唱的道情和刚才那首诗,不但深含禅理,也称得上是好诗,他家学渊博,平日除了学武,也兼及诗文,因此对穷和尚不觉肃然起敬,拱拱手道:「大师父只管请坐。」   穷和尚嘻嘻直笑,点头道:「小施主深具慧根,果然和我佛有缘,穷和尚说不得只好叨扰了。」话声一落,拍着台子,放开破竹喉咙,大声叫道:「堂倌……堂倌……」   跑堂的赶忙跑了过来,皱着眉头,说道:「和尚,你嚷什麽?」   穷和尚倒挂八字眉一挑,两眼一瞪,看了跑堂的一眼,道:「堂倌,你是酒楼上专门伺候客人的,对不对?穷和尚上得起酒楼,就是客人,这和尚两字,也是你叫的麽?」   跑堂的道:「那麽要我叫你什麽?」   穷和尚道:「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跑堂的道:「酒楼里,喝酒吃荤,从没出家人上来过,我怎会知道?」   穷和尚道:「好,就算你不知道,那就由穷和尚教你吧,遇到和尚不能叫和尚,要叫大师爹爹。像我穷和尚这样,年纪老的,就得叫一声大师爷爷。」   跑堂的道:「我只听人家叫大师父,老师父,哪有叫大师爹爹,大师爷爷的?」   穷和尚大笑道:「原来你知道,哈哈,大师父和大师爹爹又有什麽不同?难道你父亲,不是你爹爹麽?」   跑堂的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你要吃什麽?」   穷和尚道:「你不叫我大师爹爹,我佛如来一生气,就会罚你跌一跤。」   跑堂的道:「我跑了十几年的堂,从没跌跤过,你还是点菜吧,只是咱们这里不备素菜。」   穷和尚道:「好,好,穷和尚从不念经,自然也不用茹素了。」   跑堂的道:「那你就点吧。」   他就是不肯叫他大师父,穷和尚道:「你听着,先来卤牛肉一大盘,鸭翅膀一盘,花雕二斤,再要厨下做一个鸡丝火腿鱼翅羹,炒虾仁,红烧蹄花,再加清炖香肉汤一大碗。」他一个人居然点了这许多菜。   跑堂的道:「小店不卖香肉。」   穷和尚道:「穷和尚知道你们这里不卖香肉,你不会到对面弄堂口去给我买一碗来?」   跑堂的道:「好吧。」转身就走。   穷和尚喊道:「卤牛肉、鸭翅膀。花雕二斤先来。」   跑堂的没有作声,到柜上打了个转,又空着手走了过来,但他还没有走到穷和尚面前,突然脚下一绊,身子往前一冲,砰的一声,摔在楼板上。这下摔了个狗吃屎,差幸他空着双手,没端酒菜,但也摔得不轻。他满脸通红,爬了起来,一手摩着膝盖,一跷一跷地走了过来。穷和尚大笑道:「阿弥陀佛,穷和尚不是说过,你不叫我大师爷爷,我佛如来会生气的,如今果然应验了。」接着「咦」了一声,问道:「我要你卤牛肉、鸭翅膀、花雕先来,你怎麽没送来?」祝靖听得心中不禁一动,但自己就坐在穷和尚对面,根本没看见穷和尚有何举动。   跑堂的有些气愤,冷笑道:「你叫的菜,一共要二两七钱三分银子。」   穷和尚两眼一翻,气道:「你当穷和尚吃不起?」   跑堂的大声道:「咱们这里,白吃白喝的人,每天看得大多了,你一个人,要了这许多菜,分明是存心……」   穷和尚听得大怒,霍地站起,一把抓住了跑堂的後领,尖声道:「存心什麽?你说我穷和尚存心讹吃来的,是不是?告诉你,穷和尚人虽穷,如果没找到有缘人,就不会坐下来点菜。你不问问清楚,就狗眼看人低,若是在我穷和尚年轻的时候,就这样把你从楼窗口摔到大街上去。」他口中说着,一手已把跑堂的像抓小鸡般提了起来,手一伸,就提着他向槛外伸去。   这下直吓得跑堂的大声呼救,叫道:「大师爷爷饶命,小的有限不识泰山,你……你老千万松手不得。」   全堂吃客眼看穷和尚一手提着跑堂的伸出窗槛外去,全都吃了一惊。穷和尚听得嘻嘻一笑,把手缩了回来,往楼板上一放,说道:「你早叫我一声大师爷爷,不就没事了麽?」接着伸手朝祝靖一指:「你问问这位小施主,穷和尚这一顿酒,是不是他请的客?」跑堂的吓得灵魂出窍,放到地上,双脚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祝靖忙道:「这位大师父说的不错,他要什麽,只管送来,酒帐全算在我的帐上。」跑堂的哪敢再说,诺诺连声,退了下去。   穷和尚嘻嘻一声,叫道:「喂,别忘了卤牛肉、鸭翅膀、花雕二斤先来。」   这回,酒帐有了着落,跑堂的也吃了苦头,哪里还敢怠慢。一会工夫,就端着一盘卤牛肉,一盘鸭翅膀,两个一斤装的锡壶,一起送上来,一面给穷和尚面前摆好杯筷。穷和尚早已等不及,一把抓过酒壶,凑着嘴咕嘟喝了一阵,用他又脏又破的袍袖,抹抹嘴角,笑道,「痛快,喝得痛快,唔,小施主不要客气,来,来。」口中说着来,也不用筷子,伸手往盘中抓起几片牛肉,往嘴里塞去。   祝靖看他一副几穷凶极恶的吃相,暗暗攒了下眉头,说道:「大师父请,在下酒量有限,已经差不多了。」   穷和尚抓着一只翅膀,一阵乱啃,说道:「小施主是读书相公,斯文得简直跟小姑娘一般,像我穷和尚酒肉不忌,却时常三月不知肉味,今晚饱餐一顿,就可以饿上三个月,哪有什麽差不多的?」一手又抓了几片牛肉,刚刚塞入口中,右手又抓起酒壶咕咕直灌。他一张嘴,又是酒,又是肉,几乎忙得喘不过气来。祝靖听穷和尚说他像小姑娘一样,不禁脸上一红,没去理他。好在穷和尚忙着吃喝,也没工夫和祝靖说话。这时正是酒楼上生意最好的时候,全堂爆满,猜拳赐令,响成一片。   祝靖不住地举目四顾,他要等的那位神秘老人一直没来,却来了这位一股馋相的穷和尚,吃相馋,还不要紧,最讨厌的是他说话带骨头,疯疯癫癫,没有分寸。只见跑堂的双手捧着一个大海碗,三脚两步走了过来,说道:「大师父,香肉来了。」他这一走近,不由看得一呆,一大盘卤牛肉、一盘鸭翅膀、两壶花雕,只这一阵工夫,已经一扫而空。   穷和尚一听香肉来了,赶忙伸手去接,-边嘻嘻笑道:「跑堂的,快给我添酒,再来两斤,吃香肉不可没有酒,快快……」接过海碗,也没往桌上放,凑着嘴就喝。这碗香肉汤,热气腾腾,谁都看得出滚烫无比,穷和尚端着就喝,好像越喝越有滋味,连汤带肉,往口里直吞。等跑堂的送上酒来,一大海碗滚烫的香肉汤,已经进了穷和尚的肚里。   跑堂的放下酒壶,穷和尚也正好放下海碗,就抓起一把酒壶,对着嘴灌。跑堂的回身就走,接着端来了一盘炒虾仁,一盘红烧蹄花,放到桌上,正待退下。穷和尚招招手,叫道:「堂倌,慢点。」   跑堂的可不敢再得罪他,问道:「大师父有什麽事?」   穷和尚笑道:「添酒。」   跑堂的讶异地道:「小的方才已经给你老添来了。」   穷和尚笑道:「你添来的酒,都已经流进我穷和尚的肚里去了,你再送两斤来。」   他喝酒比喝水还快,转眼工夫,就喝下了四斤花雕,他一边说话,也没和祝靖客气,双手端起一盘炒虾仁,用筷子一阵乱拨,像风扫落叶,唏哩呼噜连吞带咽送下肚去。放下空盘,又把一大盘红烧蹄花移到面前,正好跑堂的又送上两壶酒来,穷和尚连忙仰手去接,一面说道:「快拿来。」接过酒壶,又直着脖子就喝。   他好像永远吃不饱一般,眨眼工夫,又把一壶酒喝完,掳掳袖子,拿起竹筷,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着红烧蹄花。这是他自己说的:「肉要红烧酒要醇」。红烧肉自然最合胃口了。邻居几张桌上的食客,都被穷和尚的惊人食量,看得目瞪口呆,大家几乎忘了吃喝,只是看他一人表演。   祝靖等了许久,那位神秘老人一直没来,先前,他还认为这穷和尚出口成章,一定是一位游戏风尘的诗僧,自己闲着没事,可以和他谈谈诗文。哪知穷和尚只顾吃喝,忙个不停,而且吃相之馋,俗不可耐,愈看愈觉俚鄙,索性转过头去,凭栏看着街上景色,心中大是不耐。这要换在平时,他早已起身走了。如今一来那位老人家对他有传艺之恩,二来,他也渴望见见那位神秘的隐身老人,因此只好耐若性子乾等。一大盘红烧蹄花,转眼盘底翻天,穷和尚敢情觉得太油腻了些,舌头咂咂嘴唇,打饱嗝,伸手抓起酒壶,又喝了两口。跑堂的又端着一个大圆盘的鸡丝火腿鱼翅羹送来。   穷和尚放下酒壶,伸了个懒腰,摸摸肚皮,笑道:「看来差不多了。」   跑堂的心中暗道:「你早该差不多了。」但口中却连应了两声「是」,陪笑道:「大师父可是吃不下了。」   穷和尚眯着眼睛,傻笑道:「我自己点的菜,我总得把它吃下去。再说,难得有人请我大吃大喝,光是这盘鱼翅,就得化一两二钱银子,不吃岂不可惜?」敢情他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眯着眼睛,连说话都有些不大清楚了,跑堂的看他望着自己傻笑,心头有些发毛,不敢和他咯索,正待退走。   穷和尚道:「堂倌,再给洒家来两斤花雕。」   跑堂的吃惊道:「你老还要添酒?」   穷和尚手里拿着酒壶,说道:「这里已经不到半斤了,没有酒,这盘鱼翅羹如何送得下去?」   跑堂的这一阵子,上菜添酒。差不多只伺候他一个人,闻言连连点头道:「好,好,小的给你添酒去。」   穷和尚道:「慢点,你别以为穷和尚喝醉了,酒里可以兑水,告诉你,只要掺上一滴水,和尚都吃得出来。」   跑堂的道:「大师父放心,小店规规矩短做生意,酒里哪会掺水?」   穷和尚挥挥手道:「去,去,不掺就好,还不快去把酒拿来?」   跑堂的果然又送来了两壶酒,前後已是八斤。穷和尚打着酒嗝,端过大圆盘,又低下头去,大吃大嚼起来,这回吃相更难看,不大工夫,已把一大盘鱼翅吃了个精光。然後又伸手取过酒壶,把两斤花雕一起灌了下去。才醉眼迷糊,酒气醺醺地站起身子,双手拍着他那如瓢大腹,哈哈大笑道:「今天你吃得痛决了啊?这得归功於这位小施主和我佛有缘,布施斋供,功德无量,阿弥陀佛。」他双手合十朝祝靖行了个礼,踉跄着朝外走去。   但他只走了三步,忽然又回过身来,醉态可掬地朝祝靖嘻嘻一笑,说道:「小施主也不用再等了,你等的人,今晚不会来了。」   祝靖听得大奇道:「大师如何知道的?」   穷和尚大笑道:「你知道的,穷和尚自然知道。你不知道的,穷和尚也知道。穷和尚不知道的,还有谁会知道?」随着话声,已经摇摇晃晃地扶着楼梯下楼。   祝靖看着他疯疯癫癫,摇摇晃晃下楼而去,急急站起,招呼堂倌,问道:「一共多少银子?」   跑堂敢情早就算好了帐,立即笑道:「回相公,一共是四两三钱三……」   祝靖没待他说完,随手取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往柜上一放,说着:「多的不用找了。」说完,快步追下楼去。他和穷和尚前後不过转个念头的时光,但等他追出酒楼门口,哪里还有穷和尚的影子?   这时夜市虽没有华灯初上时那麽热闹,但行人往来,还是不少,若不知他往南往北,就无从追起。再说,他要是存心不让自己知道,你就是追在他背後,也休想追得上他。祝靖站在酒楼门口,望着大街上往来的行人,怔怔地出了会神,就举步朝街尾走去。回转高昇栈,走到幽静的後进,已完全像住家一人除了西首厢房还有一点灯火透出之外,其余几个房间,都己熄灯就寝,听不到一点人声。月光照在阶前,明澈如水,显得分外清幽。   祝靖走到长廊尽头,举手推开房门,突然,他脚下停住了!因为他发现已经有人先在房中,一个人静静坐在窗下一张椅子上。房中虽没点灯,但窗外明亮的月光映照之下,房中并不太暗,这一刹间,祝靖已看清楚这人一身黑衣,脸如黄蜡,赫然正是酒楼上看到站在对街绸布店门口朝自己偷看的那个黑衣人。祝靖心头暗暗哼了一声:「此人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黑衣人目光一抬,看他推开房门之後,只是站着不动,不觉微微一笑道:「你站在门口、可是不敢进来麽?」   祝靖冷笑道:「我还当自己走错了房间呢。」   黑衣人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你没走错。」   祝靖举步走入,目光直注对方,哼道:「那是朋友走错了房间了。」   黑衣人道:「我也没有走错。」   祝靖道:「此话怎说?」   黑衣人道:「因为我在等你。」   祝靖道:「你等我有什麽事?」   黑衣人眨动眼睛,深深地注视着他说道:「我要和你谈谈。」   祝靖道:「你要和我谈什麽?」   黑衣人一笑道:「你好像怀疑我来意不善吧?」   他这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这和他那张冷酷的蜡黄的脸孔,太不相称了。这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若是生在女子口中,这女子必定会是个绝色佳人,只可惜这副细致洁白的牙齿,竟生在冷酷蜡黄的男人脸上,那真是生错了地方。但祝靖并没注意到他生硬的笑容,也忽视了他笑的时候那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只是冷冷说道:「就算你来意不善,又能怎样?」   黑衣人显然没有恶意,他又深深地盯了他一眼,说道:「这是你的房间,我来找你,至少是你的客人,瞧你这般模样,岂是待客之道?」   祝靖似已感到不耐,双眉微攒道:「你有话就请说吧。」   黑衣人道:「我想你对我这副装束,应该不陌生吧?」   祝靖道:「不,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装束。」   黑衣人惊异道:「你是不是有两个朋友去了北峡山?」   祝靖道:「在下没有这样的朋友啊。」   黑衣人惊异地道:「那麽我是弄错人了?」   祝靖道:「看来是这样了。」   黑衣人举手一把摘下包在头上的黑布,但见一堆乌云似的秀发,立时披散下来。祝靖惊异地道:「你是女子。」   黑衣人展齿一笑,又从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这下由蜡黄而冷漠的面子,登时变成了少女娇美的粉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娇羞不胜,欲言又止。祝靖望着她,惊异地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黑衣少女脉脉含情地道:「我叫黑玫瑰。实不相瞒,我原是百花帮的人,被派在黑龙会,目前我任务已了,就要回去了。」她不待祝靖问话,接着又说道:「本来以为是相公两个朋友,前去北峡山,已被黑龙会知道,黑龙会用飞鸽传递消息,一日千里,他们只怕还末赶到北峡之前,早就张网以待。没想到弄错了人,打扰相公,实在是不好意思。」   她在说话之时,迅快地挽起秀发,包上黑巾,倏地站起身来,接着说道:「好了,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也该走了,相公玉体珍重。」话声一落,莲步轻盈朝处走去。但她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过头来,这一瞬工夫,她已经覆上了蜡黄面具,只有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含着无限情意,望了祝靖一眼,转身疾奔而去。   祝靖看得暗暗好笑,心想:「这小娘儿大概对我动了情了。」   黑玫瑰飞身上屋,出了客栈,就飞身落地,一路朝南奔行。刚到三宫殿附近,就见前面不远处,似有两个黑幢幢的人影,口左一右站在路旁。要是没有月色,黑夜里不走到近前,绝难发现前面有人,但今晚正是月半,也就是朔望,月色大佳,那两幢黛影,既不是树,自然是人了,黑玫瑰为人何等机警,一见前面有人,伺立路旁,敌友不分,她哪肯自己送上去?脚下立时停了下来。她方一停步,却发现对方两个人影,已经缓缓移动,朝自己逼来。黑玫瑰依然站着没动,但她右手已暗暗握住了剑柄。这紧原是一瞬间的事,那两个人影已如鬼魅般到了自己面前。黑玫瑰这下看清楚了,这两个人一色黑布劲装,一个脸如黄蜡,另一个脸如死灰,黑沉沉的,看上去有些阴森。黑玫瑰一眼就认出站在前面的那个黄蜡脸,正是和自己同来的黄字二十七号。此时忽然见他和灰脸人同时在这里出现,不觉暗暗一惊,慌忙躬身一礼,说道:「属下黄字二十八号,见过巡主。」原来那灰脸人叫做巡主,巡主敢情是黑龙会的职称。   灰脸人阴侧侧道:「二十八号,你知罪麽?」   黑玫瑰心头一震,但她脸上戴着面具,自然丝毫不动声色,只是惶恐地躬躬身道:「属下不知犯了什麽罪?」   灰脸人冷冷一哼道:「大胆丫头,在我面前还想抵赖麽?」   黑玫瑰道:「巡主明鉴,属下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麽?触犯了会中的哪一条规章?」   灰脸人沉哼道:「你真的不知道麽?好,二十六号,你告诉她。」   黄蜡脸汉子应了声「是」,冷漠地笑了笑道:「属下此次临行之时,奉有郝堂主密令,认为二十八号颇有可疑之处,要属下随时注意你的行动……」   黑玫瑰道:「我又不是郝堂主的手下,他如何会知道我可疑不可疑?」   黄蜡脸汉子道:「你是水堂主手下,郝堂主这道密令,自然是受水堂主委托的了。」接着说道:「九号服毒自裁之後,我故意说要跟踪两个小子下去,其实咱们在金神墩有人,根本用不着我跟踪,我那麽做,只是为了看看二十八号的行动,有无违纪之处……」   黑玫瑰冷笑道:「我哪里违纪了?」   黄蜡脸汉子阴笑道:「令晚你去高昇客栈作什麽的?」   黑玫瑰冷冷说道:「我看那人有些可疑,想去睬踩他的盘子,这有什麽不对?」   灰脸人道:「你不必再辩了,放下兵刃,随我去见水堂主。」   黑玫瑰不自觉地後退了一步,右手紧握剑柄,说道:「既然巡主不信属下之言,我自己会去面见水堂主的。」   灰脸人一双死灰色的眼睛,注视着黑玫瑰,徐徐说道:「二十八号,你敢抗命麽?」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条黑色细链,链子上还有一个精制小巧的铁锁,当的一声,往地上一掷,喝道:「你自己戴上吧。」   黑玫瑰眼看对方取出刑具,心知分辩无用,不由得後退两步,冷笑道:「巡主硬要入人於罪,咱们回堂去说好了。」话声一落,转身欲走。   灰脸人大喝一声道:「大胆贱婢,你想逃麽?」   黄蜡险汉子不待吩咐,刷的一声,窜身而出,拦住了黑玫瑰的主路。黑玫瑰眼看事已至此,说不的只好硬闯了,心念一动,口中轻哼道:「你要和我动手?」手字出口,紧接着叱道:「让开。」左手一抬,短剑出鞘,一记「春城飞花」,幻起一片剑花,朝黄蜡脸汉子当胸卷去。她这下抢先发动,剑光飞洒,辛辣无匹。   黄蜡脸汉子没料到她竟敢当着巡主面前,抢先动手,一时不敢硬接,足尖一点,飞退数尺。同时掣出长剑,咳目喝道:「贱婢,你真敢动手。」剑尖一颤,直向黑玫瑰扑来。黑玫瑰不待对方欺近;娇叱一声,剑发如风,接连刺出八剑。这八剑,剑势连绵,剑剑俱是杀着,数尺方圆内,尽是错落剑花。   黄蜡脸汉子一着失去先机,除了封架,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心头大是骇异,一面招架,一面大声说道:「巡主,你看这贱婢使出来的,是什麽剑法?」口中喊着,人已被逼得连退了四五步之多。黑玫瑰志在脱身,下手自然绝不留情,接连几剑,把黄蜡脸汉子逼退,哪还停留?双足一点,乘势掠出去一丈来远。但就在她第二次纵身掠起之际,突然身躯一颤,砰的一声跌坐地上。   只听灰脸人一阵嘿嘿冷笑,举步走了过来,阴侧恻说道:「贱婢,凭你这点能耐,逃得出鄢某手下麽?快说,你是什麽人派到会里卧底来的?」一手从黄蜡脸汉子手中接过长剑,剑尖振动,连拍了黑玫瑰身上六七处穴道。黑玫瑰身落人手,索性闭上眼睛,一语不发。   灰脸人冷哼一声道:「鄢某面前,你想装死,那是自讨苦吃了。」手中长剑忽然倒了过来,用剑柄朝向黑玫瑰胸口敲落,这下敲得不重,但手法显然和一般点穴不同。只见黑玫瑰身躯一颤,口中同时闷哼出声。   黄蜡脸汉子诧异地望望灰脸人,说道:「这贱婢倔强得很,让属下给她个厉害……」   灰脸人微一摆手,阴侧侧笑道:「不用你动手,不出一盏茶功夫,本座不怕她不招。」黄蜡脸汉子将信将疑,不敢多问。   「唔。」灰脸人一手托着下巴,「唔」了一声,续道:「你去把她的面具揭下来,她已经不能算是本会的人了,不能再戴本会面具,本座先把她的罩子收回来再说。」黄蜡脸汉子躬身领命,走上前去,伸手从黑玫瑰脸上揭下了面具。这一揭下面具,他发现黑玫瑰一张轮廓俏丽的粉靥,此刻已是一片苍白,额上绽出一粒粒的汗珠,心中暗暗惊奇,慌忙把面具双手呈上。   灰脸人把面具揣入怀中,神情平静地在路旁一块大石上缓缓坐了下来。这一阵功夫,黑玫瑰脸上的汗珠儿,已经愈来愈密,像黄豆般绽出,不住地从脸额上滚下。同时她整个身躯也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颤抖,满口银牙,咬得格格作响,显然她是正在以最大的忍耐和一种撕心挫骨的剧烈痛苦挣扎。没有呻吟,更没吭半声气。只是咬紧牙关,默默的忍受。她身份既已暴露,就横上心认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这一瞬间,竟然被折磨得狞厉如鬼。黄蜡脸汉子目光投注在黑玫瑰的脸上,心头也不禁暗暗凛骇:「不知鄢巡主使的是什麽手法?竟有这般厉害。」   灰脸人静静坐在一侧,简直是铁打心肠,他好像看了黑玫瑰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感到十分满意,阴森一笑,缓缓站起身子,又倒握着剑尖,用剑柄在黑玫瑰左乳下部位轻轻点了一下。这下敢情是解除手法,只见黑玫瑰坐着的人,突然机伶伶一颤,就软软地瘫痪下去,委顿於地。灰脸人翻着一对死灰眼睛,嘿然道:「二十八号,你尝到滋味了吧?告诉你,这不过是本座先教你试试一点样品,好的还在後头,本座倒要瞧瞧你究竟有多大的耐力。」   黑玫瑰嘶声道:「你杀了我吧。」   灰脸人阴笑道:「哪有这麽便宜的事?你不招出什麽人派你卧底来的?本座不会让你死。」   黑玫瑰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没再作声。灰脸人哼道:「本座不相信你是铜浇铁打的身子,你再不说,那就别怪本座心狠手辣。」   三个指头拈着剑尖,又缓缓地朝黑玫瑰胸下点去。就在此时,突听右侧一棵大樟树後面,有人娇哼一声:「住手。」这声娇喝,声音又清又脆,一听就知道是个女子,而且还是年轻女子!灰脸人伸出去的剑柄,果然停住了,他那双死灰眼睛,转向朗喝声来处望去。   大樟树,足有数人合抱,覆盖如伞,这时从树後出现了两个苗条人影。前面一个约莫十八九岁,身空一件藕丝衫,玄色长裙,一张清丽绝俗的粉脸,在月光下,更显出她美得不带人间烟火气。稍後一个是青衣少女,额前覆着刘海,胸垂两条乌黑有光的长辫,看去是个使女,却也同样生得秀美伶俐。灰脸人看清来人只是两个小姑娘,不觉阴森一笑道:「看来你们是一夥的了,那就正好,自己送上门来,免得本座多费时间了。」   藕丝衫姑娘柳眉一挑,叱道:「你胡说些什麽?我只是路过这里,看不惯你用恶毒的手法,对付一个已无抵抗能力的始娘。」   灰脸人翻着死灰色的眼睛,阴恻恻地笑道:「就凭你们两个小丫头,看不惯又待怎样?大爷偏要你看。」手中倒持剑柄,随着话声,又缓缓朝黑玫瑰胸前点去。   青衣少女一手叉腰,怒叱道:「好个贼子,在我家小姐面前,你还敢撒野。」   灰脸人道:「大爷有何不敢。」   藕丝衫姑娘一双清澈如水的凤目中,隐含薄怒,清哼一声道:「你只要再碰她一下,我就废了你一条右臂……」   灰脸人大笑道:「小丫头,大爷要是随便给人唬住,那也不叫天狗星了,你瞧着吧。」他点出的剑柄,去势极缓,这时已快要点上黑玫瑰胸上了。   藕丝衫姑娘纤手就在此时忽然抬起,叱道:「你真要我出手?」   灰脸人右手剑柄,眼看就要点上,突然间,他感到不对,伸出去的一条右臂,竟然一阵麻木,再也递不出去。心头方自一惊,握着剑尖的五指一松,手中长剑「当啷」一声,跌落地上。黄蜡脸汉子同样吃了一惊,低声问道:「巡主,你怎麽了?」   灰脸人骇然失色,低喝一声:「走。」一顿双脚,身形掠起,电射而去。黄蜡脸汉子一见巡主负伤而逃,哪里还敢停留,紧随着灰脸人身後,飞掠而去。眨眼工夫,两条人影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青衣少女哈的笑道:「没用的东西,一下就吓跑了。」   藕丝衫姑娘正容道:「你别小看了他们,这两人身手极高,我只是趁他不备,才能得手,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我们只怕不是人家对手呢。」接着说道:「我们快过去瞧瞧,这位姑娘不知伤得重不重?」莲步轻移,走到黑玫瑰身边,俯身问道:「这位姑娘不知伤在哪里。是不是被他们制住了穴道?」   黑玫瑰委顿在地,睁着双目,有气无力地道:「多蒙小姐赐救,只是我……我不行了。」她眼睛眨动之际,忍不住滚落两颗晶莹泪珠。   藕丝衫姑娘轻轻唉了一声,道:「你究竟伤在哪里,快告诉我。」   黑玫瑰微微摇头道:「小姐不可动我,我是中了那厮的歹毒暗器……」   藕丝衫姑娘道:「你中了毒药暗器,不要紧,我身边带有解毒灵丹,也许可以解你身中之毒。」   黑玫瑰凄然道:「没用,我中的毒药暗器,毒性剧烈无比,天下无药可解,我没有毒发身死,只是天狗星为了逼问口供,截住我身上六处经脉,剧毒被暂时闭住了而已……」说到这里,她望望藕丝衫姑娘,说道:「小姐仗义相救,我有一件事奉托,不知小姐能否赐助?」   藕丝衫姑娘问道:「你有什麽事,只管说出来,只要我办得到,自当尽力。」   黑玫瑰感激地道:「我先谢了。」   藕丝衫姑娘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说道:「你说吧,到底什麽事?」黑玫瑰凄然道:「我贴身处有一个小革囊,这东西不能落入黑龙会人的手里,因此我只有奉托小姐了……」   藕丝衫姑娘问道:「这革囊一定很重要了,不知你要我给你送到哪里去?」   黑玫瑰道:「革囊并不重要,也不用送到哪里去,我只是求你把它用火化去就好。革囊中有一小块薄铁片,中间镂刻了一枝空心的玫瑰花。明天早晨,请这位妹子随便在墙角处,把薄铁片倒转过来,就是花心朝下,用墨汁涂在墙上,有两三个地方就够了。这样我的同伴,很快就会知道我已经死了。」   藕丝衫姑娘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黑玫瑰又道:「此事十分隐秘,涂的时候,千万不可让人看到。」   藕丝衫姑娘双盾微蹙道:「我和小燕从未在江湖上定动,不知你是哪一帮派的人?」   黑玫瑰道:「我不敢欺瞒小姐,我是百花帮的人。小姐既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最好不要向人提起今晚之事。」   藕丝衫姑娘点点头道:「我知道,各帮各派,都有它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人家的。」   黑玫瑰道:「那就麻烦小燕姐姐,把革囊取出来吧,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青衣少女道:「我来拿。」她蹲下身去,伸手从黑玫瑰贴身处,取出一个小小革囊。   黑玫瑰看看天色,目含泪光,凄然道:「还有一点,我差点忘了,革囊中有一个黑色小瓶,等我死後,就请小燕姐姐拔开瓶塞,把药末洒在我脸上。」   青衣少女随手打开革囊,取出一个黑色小瓶,问道:「是不是这个?」   黑玫瑰点点头道:「是的。」接着抬头朝藕丝杉姑娘道:「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就请小姐替我解开穴道吧。」   藕丝衫姑娘皱皱眉道:「解开穴道,不就剧毒攻心了麽?」   黑玫瑰道:「不错,我身上六处经脉虽遭闭住,但过了半个时辰,剧毒仍能逐渐渗入,那时痛苦尤甚,不如一下解开穴道,任由剧毒攻心,反而毫无痛苦,还望小姐成全才好。」   藕丝衫姑娘侧然良久道:「我从没杀过人,这教我如何下得了手?」   黑玫瑰道:「杀我的是天狗星,小姐这是救我,如果小姐不解开我的穴道,由於六处穴道遭闭,剧毒发作较缓,人虽昏迷,但心未死,这份活罪,就比死还惨。小姐,我是将死的人,你解开穴道,我可少受些折磨。」   藕丝衫姑娘又看了她一眼,才凄楚地点了点头道:「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就替你解开穴道吧。」说完,缓缓弯下腰去,要待伸手心头又是不忍,问道:「你还有什麽话麽?」这句话出口,泪珠忍不住夺眶而出。   黑玫瑰凄然一笑道:「谢谢你,没有了。」   藕丝衫姑娘拭拭泪道:「那我……唉……我……我实在下不了手。」   黑玫瑰突然间,身躯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脸色剧变,颤声说道:「毒……性……已……已经……发作……了……小姐……快……快……」这不过一瞬间的事,她张了张口,已经常经说不出话来。看情形,剧毒业已渗过闭住的经穴,正在逐渐发作了!藕丝衫姑娘眼看黑玫瑰张口结舌,已经不能出声,只得伸手朝她胸臆间推去,解开她受制穴道。这一堆,只见黑玫瑰身躯陡然一震,一张本来惨白的脸上,登时渐渐发黑,嘴角间缓缓流出黑血。   藕丝衫姑娘看得心头机伶一颤,轻轻叹息道:「好歹毒的暗器!唉,小燕,她叫你把药粉洒在她脸上,你就快洒吧,我们也该走了。」   青衣少女答应一声,拿起药瓶,拔开瓶塞,壮起胆子,把药粉洒到黑玫瑰的脸上,一面说道:「小姐,我们快回客店去吧。」她脸色发白,敢情有些害怕。   藕丝衫姑娘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受人之托,把这东西用火烧了,再回去不迟。」   青衣少女道:「小姐要在这里烧麽?」   藕丝衫姑娘道:「不,这里总是路上,给人看到了不好,我们到前面那座破庙里去烧。」   青衣少女道:「小姐想得真周到。」就在这两句话的工夫,黑玫瑰的屍体,已经渐渐化去,地上只剩下了一滩黄水。   青衣少女不由得吃了一惊,失声道:「小姐,你……快瞧,她怎麽……化……化去了。」   藕丝衫姑娘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说道:「是了,她要你洒在脸上的药粉,一定是化骨丹之类。我曾听爹说过,江湖上有些恶毒的黑道中人,身边就带着化骨丹。杀了人只要用指甲挑着弹上少许,屍体就会化成一滩黄水,用以毁屍灭迹。她不愿让人知道她的来历,才要你洒上药粉,不留痕迹。」   青衣少女道:「真可惜,早知道这瓶是化骨丹,方才就该留一些下来。」   藕丝衫姑娘道:「我们又不去杀人,这种歹毒东西留着有什麽用?」   两个姑娘家走近三宫殿,这是一座年久失修,没有香火的破庙,两进殿字,除了前面一进还算完整,後进大半都已坍倒,月色之下,荒草凄迷,呈现着一片幽暗阴森。青衣少女机伶地道:「小姐,这里不可久留。」   藕丝衫姑娘笑了笑道:「谁说我们要在这里久留?把东西烧了,自然就回去了。」一面从青衣少女手上,取过革囊,随手打了开来。里面一共只有三件东西,那是一块薄薄的铁片,镂空雕刻着一朵玫瑰花,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和一支银钦,钦头是一朵绢制的紫色玫瑰花,此外就别无他物。藕丝衫姑娘拿起铁片,交给青衣少女,说道:「这大概是她们的暗记了,她要你到大街墙角边,用墨涂上几处,我们把东西用火烧毁,趁着夜晚没人的时候,给她一起办完了,也了却一件心愿。   青衣少女道:「她人都死了,为什麽还要叫我替她留记号呢?」   藕丝衫姑娘笑了笑道:「她要你把这朵玫瑰花花心朝下,是不是?花朵都是朝上升的,花蕊向下,不就表示她已经凋谢了麽?」   青衣少女道:「但涂在墙角边,有谁会去注意它呢?」藕丝衫姑娘道:「我想她们百花帮的人,可能经常打这里经过,这是她们自己人的联络记号,自然很快就会发现。」   她一边说话,一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石香炉前面,回头道:「小燕,你身边不是有火种麽,快拿来。」青衣少女应了声「是」,从身边取出一个精巧的火简,递了过去。就在此时,突听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传了过来。   藕丝衫姑娘忽然转过身来,低声道,「有人来了。」   青衣少女道:「小姐快些烧了,我们走吧。」   藕丝衫姑娘道:「来不及了,他们好像就是朝这里来的,我们决躲一躲。」说话之时,目光迅速一转,正殿神龛完好,塑的三尊神像端坐其中,神像比人还高,足可藏得两人。这就一把拉起小燕的手,低喝一声:「快随我来。」两人跃上蛛网尘封的神龛,堪堪蹲下身子,马蹄声已经到了门口。这一阵马蹄声,少说也有三四匹马,只不知他们这麽晚了,到破庙里来作甚?庙门前,已经有两个人影朝里走来。   殿外月色皎洁,看得清楚,这两人一个中等身材,穿的是青布长衫,另一个身材颀长,穿的是茶色团花绸长衫,背上都背着长形布囊,那是随身兵刃,足踏粉底快靴,步履十分轻快,一看就知两人身手不弱。只见他们跨进大殿,四点寒星的目光,朝四下一阵打量,接着一左一右绕过神龛,朝後走进去。他们好像在搜索什麽。过不一会儿,就从後进退出。中等身材青衫人说道:「潘兄,就在这里吧。」   那身穿茶色绸长衫的点点头道:「尚兄说得是,这里地势较僻,那就在这里好了。」说话之时,中等身材的青衫人已经咳的一声,晃亮了火揩子,大殿上登时火光熊熊,照得大亮。藕丝衫姑娘赶忙拉了一下小燕的衣角,把头缩低了些,藏入阴暗之处,侧着脸朝外窥望。这时又有两个人扛着一只麻袋走了进来。左首一个身材瘦小,像是读书相公,右首一个则是书僮。他们扛着那个麻袋,看去十分沉重,不知里面装的是什麽东西,只要看他们深更半夜扛一只沉重的麻袋到破庙里来,说不定是来分赃的了。   主仆两人把麻袋扛到神案前面,轻轻放下,那少年相公长吁了口气,朝先前进来的两人说道:「总算到了,明日一早,到了江边,上面自会派人接应,二位的任务也完成了,走这两天,真是辛苦了二位。」那中等身材的青衫人和穿茶色绸长衫的同声道:「姑娘好说,兄弟等职司护花,这是份内之事。」原来那少年相公是一位姑娘。   这时那书僮已从身边取出一支蜡烛,点燃了插在烛台之上。躲在神龛後面的藕丝衫姑娘心头不禁暗暗焦急起来,忖进:「看情形,他们要在这里过夜了,自己两人藏身龛中,如何出得去呀?」   正思忖之间,只听又是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到得庙门前停住,接着从庙外走进一个青衣人来,只见他手中捧着一大包东西,急步走入。少年相公看到他就急着问道:「你找到江老大了麽?」   青衣人走到少年相公面前,把一大包东西放到地上,一面喘着气道:「找到了,哦,玉蕊姐姐,小妹听到了一个重大消息……」   少年相公抬眼道:「瞧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究竟听到了什麽消息?」她一边说话一边伸出一双白嫩纤细的玉手,缓缓打开纸包,原来这一大包竟是食物,里面有包干、馒头和许多卤菜,包子还在冒热气。   那叫玉蕊的少年相公目光一抬,说道:「二位使者,大家快坐下来吃了。」先前进来的两人,方才自称职司护花,现在玉蕊又称他们使者,敢情他们还是护花使者!於是大家围着一大包食物,席地坐下。   那青衣人和那书僮,并肩坐在少年相公玉蕊的右首,接着说道:「据说绝尘山庄已经毁了。」   「绝尘山庄毁了?」少年相公听得神情一凛,愕然道:「你是听谁说的?」   青衣人道:「是江老大说的,这消息错不了,江老大已经得到上面的指示,要他在兴隆茶楼接应咱们逃出来的人。」   少年相公道:「你可曾听说是什麽人毁了绝尘山庄?」   青衣人道:「据说是四川唐门的老夫人和少林寺的人联合行动。」   少年相公又道:「戚承昌不在,那玄衣罗刹呢?」   青衣人道:「逃走了,详细情形,外面的人还弄不清楚。」   少年相公又道:「那麽位在贵宾区的四位呢?」   青衣人道:「少林乐山大师和唐天纵、温一峰、祝天华四人身上的散功毒药,早就解去了。就在四川唐门和少林寺的人攻人园中时,四位贵宾也突然现身,玄衣罗刹眼看大势已去,只好从地道中逃走。」这话听到躲在神像後面的藕丝衫姑娘耳里,不觉猛然一震,暗道:「原来爹是他们劫持的。」围坐着的五个人,忽然身於摇了两摇,好像打盹似的,一个个歪着身子,躺倒地上。   藕丝衫姑娘已经站了起来,娇声道:「小燕,我们下去。」   青衣少女哈的笑道:「小姐,原来是你把他们放倒了。」   藕丝衫姑娘一下跃下神龛,说道:「我是为了救一个人。」   青衣少女跟着跃下,奇道:「小姐要救人?人在哪里?」   藕丝衫姑娘道:「装在麻袋里。」随着话声,人已经走近麻袋。   青衣少女跟了过来,问道:「小姐知道麻袋里装的是谁麽?」   藕丝杉姑娘微微摇头道:「不知道,但他一定是正派中人,我们既然遇上,岂能袖手不管,让他们把地掳去?」   青衣少女道:「小姐,要不要把袋口绳子割断?」刷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雪亮的绣鸾刀,正待朝紧紮袋口的麻绳上割去。   只听麻袋中忽然有人说道:「小燕姑娘,不可用刀割。」   青衣少女吓了一跳,吃惊道:「你还会说话?」   麻袋中人轻笑道:「在下又不是哑巴,自然会说话了。」   青衣少女道:「你是什麽人?怎麽知道我叫小燕?」   麻袋中人道:「小燕姑娘,你先把绳子解开,让在下出来,再行奉告。」   藕丝衫姑娘心中暗暗奇怪:「他们把这人装在麻袋之中,事先若是不把他迷翻过去,至少也该点上他的穴道,不可能会把神志清醒的人,装在麻袋里的。」心中想着,一面向小燕点点头道:「你把绳子解开来。」   青衣少女依言解着绳子,一边说道:「我知道,你是听小姐叫我名字,你才知道的,对不对?你耳朵倒蛮灵的。」   绳子解开了,袋口敞开,麻袋中人缓缓站起身子,从麻袋中跨了出来。这人身材颀长,穿着一件天青长衫,看去约莫四十四五,生得面貌白皙!黑须飘胸,只是双眉浓了些,使人觉得有一种无形的肃杀之气。浓眉下面是一双充满智慧的丹凤眼,亮得发光,就像能看透人的心底一般,叫人不敢与之直视,藕丝衫姑娘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自然不认识此人是谁,但她第一眼看到这人一双发光的眼睛,就好像极熟,芳心不由得咚地一跳。黑须人双手抱拳,作了个长揖,含笑道,「在下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温姑娘。」   藕丝衫姑娘听得更是一怔,睁大了水样晶莹的妙目,施了一礼,轻启樱唇,低低地道:「不知前辈如何认识小女子的?」   黑须人微笑道:「在下易了容,难怪姑娘认不得了。」   小燕瞧着他,插嘴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黑须人道:「在下凌君毅。」   「凌君毅」这三个字钻进藕丝衫姑娘的耳里,一张粉脸登时飞起两朵红云,既惊又喜。凌君毅,不就是她芳心萦绕的人儿麽?但她还没作声,小燕脸露惊异,抢着道:「你是凌相公,怎麽一点也不像,凌相公哪来的长须?」   凌君毅笑道:「在下方才说过,在下是易了容。」他伸手从怀中掏出彩丝囊,在小燕面前晃了晃。   藕丝衫姑娘粉脸更红,说道:「小燕,是他,你连凌相公的声音都听不出来麽?」   小燕咭的笑道:「真好玩,凌相公为什麽扮成这副模样?」   凌君毅道:「在下扮的是龙眠山庄庄主祝文华。」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目注藕丝衫姑娘说道:「对了,在下曾在绝尘山庄遇到姑娘令尊,相处了三日……」   原来藕丝衫姑娘正是温婉君。她没待凌君毅说完,急着问道:「我爹怎麽了?」   凌君毅道:「令尊和少林乐山大师、四川唐门老庄主,同被绝尘山庄请了去,而且中了散功之毒,一身功力,十去七八……」   温婉君双眉微拢,失声道:「那怎麽办?绝尘山庄究竟是些什麽人?」   凌君毅道:「姑娘但请宽心,令尊和乐山大师等三人,已由在下用辟毒珠替他们解去了身中之毒。方才听他们说,好像绝尘山庄已被四川唐门老夫人联合少林高僧所破,那麽令尊等人也已脱困了。」   温婉君道:「绝尘山庄破去的时候,凌相公不在场麽?」   凌君毅笑了笑道:「在下已经被她们弄出来了。」   小燕好似想起什麽,啊了一声,问道:「凌相公,你方才为什麽不要我用刀割绳子呢?」   凌君毅笑道:「你把扎袋口的绳子割断了,岂不是引起他们疑心?」   温婉君脉脉含情地望着他问道:「凌相公故意让他们掳去,那是想深入虎穴了?」   凌君毅点点头道:「姑娘说的是,家母失踪,已有数月,在下改扮祝庄主,进入绝尘山庄,也是为了寻找家母。」   温婉君脉脉含情地道:「凌相公可要我相助麽?」   凌君毅感激地道:「在下任由她们掳去,只是为了暗中侦察家母下落,并不和她们正面冲突,在下自信还不至於有什麽危险。姑娘盛情,在下谢了。」   温婉君瞧着他,低声道:「但你总是进入百花帮重地里去,一个人,人单势孤,教人如何……」从她口气听来,这句话应该是:「教人如何放心得下」,但她只说到一半,脸上一红,便低下了头。   凌君毅看着她娇羞模佯,心头不禁一荡,忙道:「在下身边有姑娘所赐的「清神丹」和寒家家传的「骊龙辟毒珠」不惧迷香,不畏剧毒,若凭真实武功,纵入龙潭虎穴,在下也自信足可自保。」说到这里,潇洒一笑,接道:「在下眼前唯一要姑娘帮忙的,就是等在下重行进入麻袋之中,有烦小燕姑娘依然把袋口紮紧,最重要的是莫要让这些昏迷的人看出破绽来。」   温婉君臻首轻点道:「我知道。」   小燕轻笑道:「凌相公被他们掳到百花帮去,那是无异进入众香国去了,凌相公可得小心,不要被她们迷住了。」   凌君毅被她说得俊脸一红,说道:「小燕姑娘说笑了。」   温婉君听了小燕的话,不由得心头微微一震,一面轻叱道:「小燕,不许乱说。」   凌君毅忽然哦了一声,问道:「姑娘怎知她们是百花帮的人?」   温婉君道:「今晚我们在无意中遇上一个百花帮的人,方才听她们说话的口气,该是百花帮的人无疑。」   凌君毅朝温婉君拱拱手道:「姑娘珍重,在下失陪了。」说完,仍然跨进麻袋,说道:「有劳小燕姑娘,仍把袋口紮紧了。」小燕娇笑着替他拉起袋口,仍用麻绳紮好。   温婉君隔着麻袋,低低嗯咐道:「凌相公诸事小心。」   凌君毅道:「姑娘走时,可得把蜡烛吹熄,然後再把他们解醒过来。」   温婉君道:「你只管放心,我不会留下一点痕迹的。」一面朝小燕吩咐道:「小燕,你快去给他们闻上些解药,咱们该走了。」   小燕答应一声,凑着麻袋说道:「凌相公,我们走啦。」   凌君毅坐在袋中应道:「再见。」   小燕取出解药,用指甲挑了少许,轻轻弹人五人鼻孔。温婉君一口吹熄蜡烛,两条人影轻若惊鸿,翩然朝庙外掠去。大殿上好像吹过一阵凉风,烛火熄了,烛芯还有余火未灭。躺在地下的五人都摹然清醒过来。中等身材姓尚的青衣人一跃而起,立时打亮火揩子,点燃了蜡烛,大殿上重又一片明亮。穿茶色绸长衫姓潘的已经锵的一声,掣剑在手,旋风般飞掠出去,一下跃登上屋。姓尚的也身形掠动,朝後进射去。少年相公玉蕊眨动一双俏目,清脆地吩咐道:「蓼花、萍花,你们快去看看麻袋是否有人动过?」   蓼花、萍花答应一声,双双走了过去,但麻袋依然好好的横放在神案左侧,蓼花仔细察看了一阵,抬头说道:「没有呀,袋口扎得好好的,一点也没有动。」   少年相公玉蕊道:「这就奇了,方才咱们怎会无缘无故昏了过去?」   书僮蓼花道:「方才大概是一阵风吹熄了灯烛,我只觉得眼前一暗,哪里昏过去了?」   萍花接着道:「是啊,我也好好的坐着,只觉灯火一暗,尚使者就亮起了火揩子。」   少年相公玉蕊微微摇头道:「不对……」话岸未落,人影一闪,穿茶色绸长衫姓潘的已经掠了回来。   少年相公玉蕊问道:「潘使者可曾发现什麽吗?」   穿茶色绸长衫的摇摇头道:「兄弟飞身上屋,这一带民房不多,至少可以看得到半里方圆,但末见有何动静。」   这时姓尚的也从後进走出,接着道,「後进也没有半点人影。」在他们的感觉上,只不过是烛火一暗的工夫而已。   书僮蓼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噤,骇然道:「玉蕊姐姐,莫要是这里有鬼。」   萍花听得心头发毛,张口结舌地道:「对了,方才那阵风,吹到身上,是有点寒飕飕的。」   少年相公玉蕊心中虽觉可疑,但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一面叱道:「你们别胡说,东西已经凉了,大家快些吃吧。」   ※※※※※※※※※※※※※※※※※※※※※※※※※※※※※※※※※※※※※※   祝靖无所事事,天色大亮,他洗梳完毕,付过店帐,骑上玉龙马出城。祝靖从没出过远门,但这条路,他最是熟悉不过,在城外大路旁的一家面摊子前面下了马。把马匹拴在树上,跨入松棚,找了个座头坐下。夥计倒了蛊茶送上,一面问道:「相公要些什麽酒菜?」   祝靖道:「你给我下一碗素面就好。」   夥计看他一身衣衫,是个有钱人家的相公。却只叫了一碗素面,只当自己听错了,接着陪笑道:「相公不喝些酒麽?」   祝靖不耐道:「我不喝酒,快些给我下面。」夥计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多说,唯唯应是,退了下去。   这时正当中午,要赶路的人都没进城去,就在路边打个尖,好继续上路。因此城门外这一带,就有四五家酒食摊高挑酒招,一到中午,居然生意兴隆,座客常满。祝靖进来的这一家,是路口第一家,占了地理上的便宜,每天都是优先满座。这时松棚下四五张桌子,都已坐满了。这些人大部是短靠褐衣的贩夫走卒,一坐下来,就把尊脚搁到板凳上,敞开胸膛,大声叱喝,大碗喝酒,就是身上,也经常有一股汗臭味儿。他们瞧到祝靖是个白脸书生,文质彬彬的模样,倒也自己识相,尽管四张桌上挤满了人,祝靖还是独占一席,谁也没往他桌上挤。   这时,又有两个人并肩行来。这两人居然也是读书相公,一身青怜,看去约莫十六人岁,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好俊的人品!他们好像只是出城散步来的,本来不打算打尖,但年纪较小的一个看到祝靖拴在树下的玉龙驹,口中不觉轻「咦」了声。目光抬处,望了祝靖一眼,低低说道:「二哥,咱们就在这儿打个尖吧。」   年纪较大的一个看看满棚都是袒胸露臂的老粗,不觉双眉微微一皱,轻声道:「你要在这种地方打尖?」   年纪较小的笑了笑道:「二哥,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年纪较大的讶然道:「你有什麽秘密?这样说不好麽?鬼鬼祟祟的,让人家看到了……」   年纪较小的没有待他说下去,轻笑着道:「秘密自然是个秘密,你快附耳过来,我才能告诉你。」年纪较大的「哦」了一声,拗不过他,只得偏着头,附耳过去。年纪较小的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年纪较大的目中闪过一丝异采,含笑点头道:「好。」两人并肩走来,到得棚下。年纪较大的走上一步,朝祝靖拱拱手道:「兄台这里还有人坐麽?」   祝靖忙道:「在下只有一人,二位请坐。」   夥计端上茶来,问道:「二位相公要些什麽?」   年纪较小的道:「给我们切一盘卤菜,先来四两花雕。」   夥计退下之後,年纪较大的道:「三弟,我们还要喝酒麽?」   年纪较小的笑道:「既然打尖,喝点酒润润喉咙咯。」   他没待年纪较大的开口,口中「哦」了一声,又接道:「二哥,你方才不是说,拴着的那匹马浑身似雪,没有一根杂毛,也想托马贩子买一匹麽?」   年纪较大的道:「我也只是说说罢了,这样神骏的马,干中挑一,都挑不出来,你到哪里去买?」   年纪较小的道:「那可不一定,小弟去年就曾见过一匹,和拴在树下的这一匹也差不多,骑马的还是一个美娇娘。唉,说起那位姑娘,真是美得像月里嫦娥,谁要看她一眼,回去保管会害相思病。」   年纪较大的嗤的一笑道:「你害了没有?」   年纪较小的道:「小弟也差不多失魂落魄了好几天。」他忽然凑过头去,低「噢」一声道:「二哥,你知道那美姑娘是谁麽?」   年纪较大的摇摇头道:「我又没有见过她,怎会知道?」   年纪较小的声音说得更低,凑近去,道:「那姑娘就是人称龙眠一凤的祝雅琴祝姑娘,听说还会武功。」他声音说得虽轻,但祝靖和他们同一张桌子,自然也听到了,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   年纪较大的轻笑道:「还好,你没把她娶过来,否则她会武功,你做丈夫的吃不完还得兜着走。」   祝靖双眉一挑,面有怒容,正好夥计给他端上面来,堆笑道:「相公请用面了。」接着另一个夥计替二位青衫相公切了一盘卤莱端上,另外是一小锡壶的酒。   年纪较小的斟了一杯酒,送到祝靖面前,含笑道:「这位兄台也请喝一杯。」   祝靖冷冷地道:「我不喝酒。」   年纪较小的道:「兄台何须客气,我们萍水相逢,可说三生有缘,小弟还末请教兄台贵姓。」   祝靖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含微笑,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直瞧,不觉脸上一红。要待不说,人家含笑相问,在礼貌上说不过去,当下只好冷声道:「祝。」   年纪较小的不由啊了一声,道:「原来是祝兄,小弟失敬了,莫非拴在树下的那匹玉龙驹,就是祝兄的?」   祝靖一碗面只吃了一半,就放下不吃,从身边摸出一锭碎银放到桌上,起身往外就走。一碗素面,不过二文制钱,他一锭碎银,足有四五钱重。夥计起忙叫道:「相公留步,小的还没找你银子。」   祝靖头也没回,跨上马背,朝大路上绝尘奔驰而去。年纪较小的与年纪较大的相视而笑。年纪较大的低声道:「你把他气跑了。」   年纪较小的轻笑道:「咱们快追下去。」两要酒莱也不用了,取出一锭碎银,朝桌上一放,匆匆离座。   祝靖走了不一会儿,发现那两人跟了上来,不由暗暗生气,心说:「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想干什麽?」索性下马等两人。   那两人策马来到跟前,也下马来,年纪较小的走到祝靖前面,笑道:「表哥,你不认识小弟了麽?」   祝靖听他叫自己表哥,不觉微微一怔,望着年纪较小的,抱拳问道:「兄台如何称呼?」   年纪较小的咭的轻笑道:「表兄真的健忘,这也难怪,咱们虽是表亲,但只见过一次面,也许表兄真的想不起来了,不知雅琴表姐可好?」   祝靖脸上骤然一红,惊奇地道:「你……」   年纪较小的抢先说道:「小弟凌君平。」忽然一把拉着祝靖的骼臂,往边上走了两步,才附着她耳朵,细声道:「表姐,我是如苹呀。」原来她竟是方如苹,祝靖是她表姐,自然就是祝雅琴了。   祝雅琴(祝靖)又是一怔,迅快转过骼来,一双星目盯在方如苹的脸上,道:「你是……」   方如苹轻声道:「我脸上易了容。」   祝雅琴握住她的纤手,直道:「表妹,这位是谁?快给表姐引见引见。」   方如苹说道:「她是四川唐门的二小姐唐文卿。」三个女孩碰到一起,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第十二章】权且护花   「第十二章」权且护花   晚上睡觉之时,少年相公玉蕊偷偷将凌君毅放出来,这一路上,明着凌君毅是呆在麻袋里,但是到了隐蔽地带时,少年相公玉蕊会趁两个护花使者不注意,偷偷的让凌君毅吃东西,喝水,晚上睡觉时也偷偷将凌君毅放出。天色黎明,少年相公玉蕊便率领书僮打扮的萍花、蓼花,和两个「护花使者」,把麻袋装上马匹,五匹骏马,蹄声得得,出得城门,直奔江边而来。   安庆濒临长江北岸,正当水陆交通要冲,这沿江一带,帆桅如云,埠头两边,茶棚、酒肆林立,车辆牲口,往来行旅,都要在这里渡江。但见人头攒动,穿行如梭,到处都是嘈杂人声。玉蕊等五匹骏马赶到江边,就有一个船老大模样的人,迎了上来,拱手笑道:「小老儿见过花公子。」   少年相公玉蕊问道:「你就是江老大麽?」   那船老大神色恭敬,答道:「是,是,小老儿正是江老大。」   玉蕊问道:「你的船在哪里?」   江老大伸手一指,道:「就在前面,小老儿替公子带路。」说罢,转身朝西行去。   走了一箭来路,果见江边停泊着一艘双桅蓬船,五人相继下马。只见船舱启处,从跳板上走下四个身穿紫色劲装的汉子,朝玉蕊拱拱手,由为首一人说道:「兄弟等是奉命迎接公子来的。」   玉蕊点头道:「你们辛苦了。」一面朝萍花、蓼花吩咐道:「你们先把麻袋搬上去。」萍花、蓼花答应一声,两人扛起麻袋,朝船上走去。   那两名护花使者一齐抱抱拳道:「花公子路上顺风,在下兄弟不送了。」   玉蕊道:「二位请便。」   穿青衫的和穿茶色长衫的两人又朝玉蕊拱手一礼,说道:「如此,兄弟们告辞了。」各自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四名紫衣劲装汉子直等玉蕊走上跳板,进入中舱,才相续上船。江老大跟着上船,命水手撤去跳板,启碇开船。   如今凌君毅已由蜷曲着身子的麻袋中,舒适地躺在柔软的木蹋上了!凌君毅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转动,只见舱中收拾得十分洁净。四面壁上,接着浅湖色缓慢,黄漆地板,光可鉴人,除了自己躺卧的一张软榻之外,临窗有一张小方桌,桌上覆以抽纱台毯,两把桃木椅子,如果不是船身在轻微的晃动,舱底传来有节拍的水声,你根本不会想到这间雅洁的小房间,会是船舱。   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凌君毅迅快地闭上了眼睛,舱门开启,房中响起了细碎的声音,进来的只有一个人。凌君毅暗暗忖道:「看来她们已经换上了女装。」等那女子走近榻前,凌君毅故意打了一个呵欠,倏地睁开眼来,第一眼就看到一个身材苗条的青衣使女,俏生生站在榻前。   这青衣使女年约十六七岁,鹅蛋脸,配着新月般的秀眉,一双黑白分明的俏眼,粉颊生春,带点少女的羞怯,长得不算太美,却是十分清秀,另有一种撩人的韵味。   青衣使女眨动一下眼睛,说道:「祝庄主醒了麽?」   凌君毅自然认识,她就是两个书僮中的寥蓉花,却故意「咦」了一声道:「你是什麽人?迎春呢?」迎春,是绝尘山庄中伺侯他的使女。   蓼花柔顺地躬躬身道:「小婢蓼花。」   凌君毅目光转动,又道:「这是什麽地方?像是在船上?」蓼花应了声「是」。   凌君毅面有愠色,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这是怎麽一回事?你们要把老夫弄到哪里去?」   蓼花畏怯地道:「小婢不知道。」   蓼花拿眼望望凌君毅,娇柔地问道:「祝庄主可要吃些点心麽?」   凌君毅道:「老夫还不饿。」   蓼花又道:「小婢给祝庄主沏茶去。」说完,转身欲走。她急着要走,自然是要去向玉蕊报告了。   凌君毅自然知道她的心意,微微一笑道:「不用了,老夫还不渴。」   蓼花手指揉着她的秀发,为难地道:「小婢不会侍候人,祝庄主可是不高兴了?」   凌君毅道:「老夫没有不高兴呀,只是老夫想找个人间问,不知这船上可有负责的人麽?」   蕴花道:「祝庄主稍待,容小婢去请玉蕊姐姐来。」   凌君毅道:「玉蕊就是伺侯玄衣罗刹的那位姑娘了?她身份很高麽?」他这两句话,是有意问的。上句问玉蕊是否是伺侯玄衣罗刹的使女;下句是问玉蕊在百花帮中身份可是很高。这话当然间得很含糊,但惟其含糊,才能使人在听时发生错觉,顺口回答出真情来。   果然,蓼花应进:「是的。」   凌君毅听得暗暗好笑,一面点头道:「好,你去请玉蕊姑娘来,就说老夫有事问她。」蓼花答应一声,急步退了出去。   过不一会,只见玉蕊和萍花莲步细碎,掀帘而入,她回换回女装,别有一种诱人的妖媚之态。她望着凌君毅笑了笑,冲蓼花和萍花两女悄声笑道:「你们以为他真的是祝庄主吗?」   蓼花和萍花二女大吃一惊,不能置信的望向凌君毅,凌君毅往脸上一阵涂抹,恢复了本来的面目,蓼花和萍花二女不禁看呆了,玉蕊笑道:「怎麽样,看呆了吧?」转身又朝凌君毅道:「公子,这几天让你受苦了,小婢深感抱歉。」   凌君毅道:「玉蕊,我还得多谢你。」   玉蕊望着一旁发呆的蓼花、萍花二女,悄声在二女耳边说了几句什麽,只见二女突然脸色绯红,不敢望向凌君毅。凌君毅奇怪地道:「玉蕊,你跟她们说什麽呢?」   玉蕊微微一笑道:「你以後就会知道了。」   当夜,当玉蕊和蓼花、萍花三人忸怩的来到凌君毅面前的时候,凌君毅已经可以猜得出玉蕊和蓼花、萍花所说的话。今天玉蕊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衫子,配上葱绿长裤,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一道门帘,遮住了少女的心事。凌君毅仔细观察,胸前也已经茁壮出了两个小蘑菇,腰身扭动之间,已透出一股女人的婀娜多姿来了小屁股也较以前丰满了许多,走路时自然的左右摆动,引得凌君毅一阵心颤,猛然间宝贝粗大起来,几乎要顶破裤子了。   凌君毅哪容手边的鸭子飞掉,手臂已经将玉蕊搂在胸前,猛然间进入一个强有力的怀抱,玉蕊嗅着凌君毅的男人汗味,头脑一阵眩晕,既幸福又紧张,睁开那如两潭秋水般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年轻面庞,一阵娇羞无限。凌君毅不禁有些呆了,只觉胸前拥着一个柔嫩温软的身子,而且有两个小馒头顶在胸前,是那麽有弹性。同时玉蕊也觉得自己的淑乳正在和陌生的胸膛亲近,涨涨的、麻麻的,一阵阵电流从乳尖扩散开来,不由得使自己的两个小樱桃骄傲的挺立起来,这样一来,就更加敏感了,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正在一点点地消失。   凌君毅也感觉到了两个小樱桃的变化,仔细看臂弯中的少女,玉蕊就像一朵含着露水的花苞,就等着阳光下的绽放了。看着玉蕊的柳叶娥眉和那长长的睫毛,以及瑶鼻樱口,吐气如兰,姣慵无力的样子,凌君毅的心里猛然烧起了一阵青春的火焰,把自己脸庞烧得火热,同样火热的是那膨胀的宝贝。玉蕊感受到的是耳边的火热气息,全身一阵紧缩,又一阵放松,心头像有毛毛虫在爬一样,感觉私处渐渐有潺潺流水,心中大羞。   凌君毅又突然进攻,嘴唇封上了少女湿润、柔软的双唇,吸吮间一股津液由玉蕊舌下涌出,两人都有触电的感觉,彷佛等待了很久似的,亲吻的感觉如此美好,玉蕊霎时间感觉到百花齐放,自己就像一只快乐的花蝴蝶一样,在花丛中自由飞翔,轻盈无限,两人舌尖缠绵,互相吸吮着,再也不□意分开。   玉蕊陶醉在美好的感觉中,觉得背後一双大手顺肩胛到腰际不断抚摸,被抚摸过的地方热乎乎的感觉久久不去,偶尔调皮的抚上丰满的双臀,那可是少女从未被人碰过的双丘啊!那双魔手肆意的抓捏着,爱不释手。   「嗯……不要嘛……」玉蕊口是心非的说。可是玉蕊发现,那双魔手的目的不限於此,有时竟偷偷的越界想从腋下迂回到胸前,忙伸手搂紧凌君毅,使两人上身不留空隙,没想到这样的後果是虽然凌君毅的双手暂时不能进入,但胸前的淑乳却更加受到刺激,不由得全身微颤。   凌君毅并不着慌,右手顺着白皙秀丽的耳廓摸到耳垂,再顺颈部而下,沿着第一个纽袢的开口向下推进。这时玉蕊感觉不光上面有入侵者,在小腹处也好像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不时弹跳两下,自己的桃花源地不时被碰到,更加湿了,小溪顺着大腿流淌,浑身的力气不知跑到哪去了,自己就像抽取了骨头一样,支撑不住了,只好用双臂挂在凌君毅的脖子上。   凌君毅的右手趁机突袭,猛地冲进了肚兜,一把捏住了少女胸前保留了多年的果实,盈盈一握、绵软喷香,让人爱不释手。猝然遭到如此攻击,玉蕊的处女乳房,倍受细心呵护的雪白贞节胸乳,第一次被一只不属於自己的手摸到,是那麽肆无忌惮,有是那麽快活,真有一种利刃穿心的感觉。凌君毅摸到一只受惊的白兔一样,感到手中的圣女峰的惊慌失措,胜利者的感觉油然而生,真好啊!玉蕊的淑乳犹如天鹅绒般的光滑柔嫩,略有微颤,当手握紧时,又那麽弹性十足,虽不巨大,但随着自己的蹂躏,已经越来越大,在手中不停的变化着形状。   防线既然已经被攻破,玉蕊也就不再坚守,任由一双魔手将自己的纽结一个一个的解开。「滋」的一声轻响,玉蕊胸前一凉,胸衣被扯开,连粉红色的肚兜亦扯离了一半,小蘑菇似的右乳已经暴露在秋日的空气中了。乍一接触空气,漂亮的少女乳房不仅生出了一片小颗粒,继而扩展到全身,少女雪白的胸乳在魔手的蹂躏下不断变换着形状,红红的蓓蕾骄傲的挺立起来。凌君毅受此刺激,加快动作,几下就让玉蕊上身变成不设防的城市。   凌君毅的左手已偷偷的从玉蕊的右臀边滑下,引得玉蕊大腿上一阵触电的感觉,忙伸手按住︰「凌公子……」   凌君毅知道那是少女的矜持,仍按原计划行事,并且用灼热的嘴唇猛攻玉蕊的圣女峰,用牙轻摇小巧的乳头。麻酥酥的感觉由乳头一直传向四肢和桃花源,使玉蕊无法拒绝,再加上玉蕊碰到凌君毅恳求的目光,轻轻的将手松开了。凌君毅得到鼓励,拉开腰结,葱绿长裤垂落脚下,只身一条薄绫内裤堡着处女最珍贵的的方。凌君毅只觉热血上涌,因为爱液已将内裤浸湿,私人花园凸现在半透明的内裤下,疏疏细草,伏贴的贴在桃园圣地。凌君毅手掌顺着白滑的小腹而下,轻轻的将内裤脱下,哇!眼前一亮,真让人不得不沸腾,美丽的少女裸体完全展现出来,空气中飘着如兰似麝的少女体香。凌君毅疯狂起来了,撤下自己的烂衣服,露出胯下那凶恶的武器,玉蕊一见之下,顿时满脸绯红,心想:「它好凶喔。」当下心中怕怕的。   凌君毅拦腰抱起少女娇躯,两人同时倒在床上中,凌君毅看到少女微微坟起的阴阜,阴毛虽细,但宝蛤却漂亮极了。有经验的凌君毅看到从浅沟中渗出的一滴滴爱露,知道玉蕊动情了,忙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分开大阴唇,浅沟中溢满了爱液,尖端一颗相思豆挺立,红红的,娇嫩无比。玉蕊雪白粉嫩曲线玲珑的胴体令人产生强奸的慾望,大腿紧夹小腿乱伸,凌君毅的宝贝高翘,硬挺挺地「摇头晃脑」开了。   玉蕊大羞,心想,就是那个可恶的家伙要闯进自己苦守了十六年的禁区吗?心中不舍告别无忧的少女时光,但更强的是渴望成人,要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给心上人是最幸福不过的了,她心头鹿撞,小猫咪开始流口水了。凌君毅双手揉捏双乳,舌尖舔动,玉蕊只觉浑身火热趐软,没有一丝力气。小雨看到玉蕊樱口微张,口鼻中发出细细的呻吟,当凌君毅舌尖舔到小仙女时,玉蕊一阵阵的浑身颤抖,快乐的浪花一个接一个的冲击着少女的心房。   玉蕊腰身不断上挺、绷紧、僵持不动,突然「啊」的一声,竟然攀上了高峰,达到人生的第一次高潮。凌君毅不再犹豫,将火热硬涨的宝贝交到玉蕊的手中,玉蕊捏弄着这麽一个庞然大物,快乐的潮水未退,又迎来了它,心中突突直跳。只见它青筋暴露,红热无比,尤其是充血的龟头,微微冒着热气。   「这是爱人的玉杵,好厉害哦!我的小洞洞能盛得下它吗?」   玉蕊在凌君毅的指挥下,握着宝贝与自己的小仙女亲热,轻触自己的宝蛤,一触之下,立刻有另一种刺激使小仙女颤抖起来,一波以波的快感填满了玉蕊的身体。玉蕊感到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那是一种抑制不住的快意的抖动。大龟头分开小阴唇时,蜜洞只留一条细缝,那是由於未被开垦的缘故,成熟女性的那儿是微微张开的。随着龟头的前进,两片赤贝肉渐渐被分开了,玉蕊心中一万个愿意,但口中却说︰「别……别进去好吗?」   凌君毅已经涨得受不了了,但不忍欺负玉蕊,只好在外围游击。玉蕊看到爱人满脸通红,知道他在强忍,终於抛开少女的矜持,主动将凌君毅的玉杵引向蜜洞:「好哥哥,珍惜我吧,占有我吧,来吧……」   凌君毅终於等到了这句话,腰部前进,犹如一把利剑刺向两扇快乐的闸门,硕大的龟头将处女阴道肉壁的嫩肉迫开,层层推进,又一次抵住了处女膜,处女膜顽强的支撑着,努力维护着主人的最後一道防线。但是,终於,在玉杵强大的压力下,被突破了,玉蕊在这最後一刻,在处女膜发出惹人怜惜的呻吟的最後一刻,只觉得天地间万物都停止了运动,自己彷佛缩成了一棵小草,又紧接着爆炸充满了整个宇宙,雪白苗条的身子挺立不动,阵阵痛楚夹杂着快乐在心田涌动,一朵守护了十六年的花苞从此绽放洁白无暇的身体从此属於凌君毅,少女变成了女人。   「啊……痛……啊……」一缕鲜血随着宝贝的活动流出阴道,那是处子宝贵贞节的见证啊。   随着凌君毅宝贝的一次次狂风暴雨般的插入、插入、再插入……每次都深达子宫,玉蕊的花心一次次的遭到强力撞击。   「啊……啊……嗯……不要了……不行了……喔……要呢……公子……好哥哥……喔……喔……啊……啊啊……啊……」玉蕊开始浪语不断了。   那一阵阵快乐的呻吟,想憋都憋不住:「哎……呦……好哥哥……碰到花心了……啊……啊……啊……   好舒服……公子……」   凌君毅在淫语的催动下,男人的本性流露,胯下的女人是自己占有的,要让她永远都记住这次快乐时光,更加努力的钻探油田,征服者的快感充满胸膛。玉蕊粉腿乱蹬,香汗淋漓,紧紧抱着凌君毅:「公子……你要插死我了……喔……人家真的受不了了……要丢了……喔……」   凌君毅也已经被一浪又一浪的快感冲击得快守不住了,宝贝被紧窄的处女阴道夹得爽极了,大龟头进入阴道深处,被花蕊颤抖中喷涌而出的爱液烫得爽歪了,加上阴道肉壁嫩肉的挤压,凌君毅感到自己快要爆发了,说:「玉蕊,我要射进去了……」玉蕊忙强打起精神,拚命上抬臀部,使劲研磨。   「啊……啊……」花蕊传来的快感无以伦比,倒抽着吸气,终於「啊」的进入昏死状态,一股阴精冲向宝贝。凌君毅也控制不住了,腰部一麻,猛然开始发射了,癫狂的快感随着一喷一喷的精液发射着,毫无保留的射入玉蕊的处女阴道,两人同时达到人生的顶点。   蓼花年龄虽小,其实身体已经很成熟了,凌君毅马上就发现了这点。她那婀娜的身材、凹凸的曲线、修长的玉腿,诱人的私秘处,凌君毅看得心头火热。蓼花温驯地跟着凌君毅坐在床上,任凭凌君毅把手搭上她的肩膀,一颗心有如小鹿乱撞,狂跳不已。当凌君毅挨近蓼花的身体,不禁又是一惊,蓼花的身体竟然也是温暖若炉,缓缓送来的温热,让凌君毅顿觉通体舒畅,精神百倍。   凌君毅侧着脸看看蓼花,只见她脸颊泛着桃红,朱唇现着湿润晶亮,眼神显露出一点疑惑、一点期待,还有一点淫媚。凌君毅慢慢凑近嘴唇,在蓼花的脸上磨挲着,一双手也分别袭向她的胸口及背部。一股股男性的体味,直冲蓼花的脑顶。凌君毅磨擦着蓼花的柔嫩的肌肤,让蓼花觉得又酥又痒,一种前所未遇的陶醉,使得她轻轻的呻吟起来。   当凌君毅吻住蓼花的樱唇,贪婪地吸吮着她的津液,她的全身不禁兴奋的颤抖起来,把双手环扣着凌君毅的脖子,也用力地贴紧朱唇呼应着他的亲吻。凌君毅的手掌握住蓼花胸前的玉乳,不停地搓揉着,蓼花从喉底发出「唔」、「唔」的压抑低吟声。凌君毅的手继续在蓼花的胸前滑动着,几乎抚遍了她的上半身,也慢慢地触到丛密的绒毛。蓼花被凌君毅抚摸得春心荡漾,娇喘不已,而把大腿一伸一张的开合着,藉以舒缓穴里的酥痒。   凌君毅的手掌很轻易的就紧贴着蓼花的阴户,这才发觉蓼花的阴户外早已是一片汪洋了!凌君毅开始在她的阴户上,轻轻的转揉起来,并贴近她的耳朵说:「蓼花妹妹,这样是不是很舒服呢?」   蓼花有气无力点点头,嗲声的说:「……公子……你……弄得……人家嗯……舒服极了……嗯……美死了……可是……里面……好痒……痒……」   凌君毅笑着说:「这才刚开始呢,好戏还在後头哩。」说着就把手指一曲,插进湿漉漉的穴里抠弄着。   「啊……啊啊……轻点……嗯……」蓼花只觉得穴里又是阵阵热潮直往外流,热潮过处真是酥痒难忍,忙着说:「……公子……那你就……快……快点……插插……我……受不了……」   凌君毅随即让蓼花躺下,扶着硬胀的宝贝便压在蓼花的身上。蓼花只觉得阴唇被挤向两旁,一个火热的东西正紧顶着阴道口,还慢慢的往里面挤进来,洞口也被撑得有点疼痛。凌君毅刚把半个龟头塞进逼洞里,就觉得蓼花那狭窄的阴户,把龟头紧夹得痛快至极,忍不住慾火中烧尽力一插,只听得「扑滋」一声,宝贝便操入一半。   「……啊……要命……疼啊……」蓼花被插得刺痛地哀叫起来,全身发颤:「公子……轻点……小婢好痛……」   淫慾高涨的凌君毅哪能就此罢休,他极轻柔地抽动十来下,蓼花才觉得刺痛渐消,而且每次凌君毅的宝贝,都顶到她的穴心,使她渐渐地被操得酥软舒畅起来。蓼花伸手紧抱着凌君毅,浪叫着:「……啊……公子……啊呀……舒服了……嗯哼……哼……顶得小穴……好美……啊……又顶到……里面了……啊……」   蓼花虽然洞口还微微刺痛,可是比起那种爽劲又不算甚麽了。蓼花开始挺动臀部,配合着凌君毅抽送的动作,还尽情的呻吟着:「……呜……用力……公子……啊嗯……舒服……极……」   「啊……受不了……啊……」蓼花全身一阵阵痉挛,随着子宫里强烈地收缩,热潮似的阴精也一波又一波地喷洒而出。凌君毅连忙用力再深插几下,随着低吼一声,「嗤」、「嗤」一股股热烫的阳精,便直射蓼花的蜜穴深处。蓼花觉得穴里的宝贝彷佛在激遽的膨涨,随即一股热潮激射在子宫里,强而有力的冲击着子宫避,爽得她只能「喔」、「喔」直叫。   凌君毅望着蓼花汨流着湿液的穴口,透明的淫水混着浓白色的精液,濡湿了她的臀部、石台。凌君毅再看着蓼花泛红的脸,媚眼微闭、樱唇半开,一副诱人的姿态令人为之心动。凌君毅搂着蓼花,贪婪的抚摸着她的乳峰,说道:「蓼花妹妹,舒不舒服?」   蓼花缓缓睁大眼睛,嘘一口气,点点头!然後坐起身子,投入凌君毅的怀里,享受着男人健壮胸膛里,那种依靠的安全感。凌君毅只觉得阵阵脂粉发香扑鼻,不禁又是一股冲动,宝贝又一柱擎天。蓼花冲凌君毅嘟嘟嘴,凌君毅转头一看,只见萍花已经身无寸缕,娇柔无力地仰卧床上,脸颊红润若映红霞,青丝披散似泄飞瀑,香汗淋漓如夏雨过庭,真是艳冶销魂,容光夺魄。   蓼花伸手摸了萍花的阴户一把,手触处竟是一片湿漉黏腻。蓼花笑着说:「公子你看看,萍花已经忍受不了了,你还不快点。」   凌君毅自然不用她说,侧身紧贴着萍花而卧,伸手便掌握住她的丰乳。从肌肤互相的接触,凌君毅可以感觉萍花正微微在颤抖着。凌君毅一面揉搓着萍花的乳房,一面俯近她的耳边说:「你刚刚看了我和玉蕊、蓼花相好,你也愿意跟我麽?」   「嗯……」萍花娇羞地点点头,羞涩的紧闭着眼睛。   凌君毅看着萍花有如出水芙蓉的脸孔,含羞带怯的模样,让他突发一股莫名的冲动,遂撑起上身,伏首吻上她的樱唇,还把结实的胸肌压迫着她的乳房,手掌也贪婪又粗鲁的游动起来。凌君毅觉得萍花的乳房比蓼花的还要柔软;肌肤也更滑嫩,只是没蓼花的温暖。萍花的手刚一触到凌君毅的宝贝,便暗自想着:「原来男人的宝贝就是如此这般,又硬、又粗、又热……真是妙极,要是插弄进穴里,不知宝贝怎麽快乐呢!难怪蓼花和玉蕊姐姐会叫得魂飞似的。」萍花让凌君毅抚摸几下,就开始骚浪起来,嗯嗯啊啊的直呻吟,还贪婪地伸手玩弄着凌君毅的宝贝,以手指沿着龟头上的棱线不断抚摸着。   萍花实在心痒难忍,娇柔的说:「公子……小婢……里面……好……好痒啊……」萍花把丰腴的大腿高举着,不停地磨蹭着凌君毅的臀股。   「好。」凌君毅一翻身,顺手把萍花的大腿掰开,扶着宝贝抵在她的逼洞口,先磨转几下,让龟头沾些淫水。凌君毅的龟头这一磨一转,正揉在阴唇缝隙上的蒂肉,使得萍花觉得情动如震,竟也兀自将下身摇摆起来。凌君毅只稍一挺腰,「滋」的一声进了半寸。   「啊呀……疼死我了……」肌肉撕裂般的痛楚,让萍花低声哀鸣:「公子……好痛……」   「萍花,忍耐一会儿,待会儿就不痛了。」凌君毅出声安慰,同时低着头舔弄着萍花的乳尖。   稍後,萍花喘息着说道:「公子……刚刚真……的好痛……现在却觉……得好痒……」   凌君毅笑着说:「那是说你开始发浪了。」   萍花抱着凌君毅亲个嘴,说道:「那公子你就开始弄吧。」又接着说:「我的穴,比起两位姐姐如何?」   凌君毅猛一沉身,把宝贝全根尽没,惹得萍花又是一声娇吟,说:「你们仨各有千秋,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只是……」随着一阵抽动,接着说:「还得像我如此的上等货,才得以满足你们。」   「啊……嗯……」萍花的穴里被磨得混身酥爽无比,却也在喘息中抽空问道:「……甚麽……嗯……才是上……等货……呀啊……」   凌君毅开始喘着大气了:「……呼……就像……我……又粗大……又耐久战……」说话中,凌君毅的冲刺也毫不松懈,每次都是深抵内壁。   萍花应插应声的叫着:「……呀……嗯……」尽是浓兴淫声。萍花愉悦的淫秽声,惹得蓼花耐不住情绪,竟然翻身压上凌君毅的背上,把双峰、下体贴着磨蹭起来,流出的淫液竟也濡湿了凌君毅的臀腿。   罢刚泄过身的缘故,让凌君毅现在似乎可以耐久一点,尽情的抽送得宝贝几乎麻痹,却让萍花被操得高潮连连,大泄数回,全身早已瘫软无力了。可是,背上的蓼花却春意正浓的淫叫着。凌君毅把身体摇一下,说:「蓼花妹妹,你下来!让我帮你解解馋。」凌君毅随即翻身仰躺着,扶着湿漉漉的宝贝,说:「你坐上来吧。」   蓼花犹豫了一下,疑惑地问道:「这……样也可以吗……」蓼花虽然怀疑,也觉得新鲜,便生硬地跨上凌君毅的下身,穴对准了宝贝坐了下去。   「……嗯……美啊……嗯……有趣……啊……」满涨的快感,让蓼花舒爽得魂魄飞散。   凌君毅把腰挺动着,说:「等以後你们习惯了,我再教你们几种姿势,那才叫快活有趣哩。」   蓼花身体上下起伏着,道:「……嗯……现在都……这般美……了……到时……不是要……快活……死了……」   凌君毅看着蓼花跳动的丰乳,双手按扶着她的腰,凑向挺出的下体,让宝贝直抵子宫内,说道:「快活倒是不假,死了却也不必。」不到几十下,蓼花又按捺不住涓水直流。   凌君毅又把玉蕊、萍花操弄一回,各抽了近百下,又把浓精射入玉蕊体内,四人才互拥而眠。   次日起来,玉蕊、蓼花、萍花看看床上落红点点,都羞红了脸,三女服侍凌君毅起身洗涑,吃过早点,凌君毅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於是问玉蕊道:「玉蕊,我一直忘了问一个问题。」   玉蕊望着他道:「公子,什麽问题?」   凌君毅问道:「绝尘山庄,究竟是何来历了?」   玉蕊道:「他们是黑龙会的人。」   凌君毅道:「黑龙会?我从未说过这个名称。」   玉蕊道:「他们行踪十分隐秘,纵然在江湖活动,也未为人知,公子自然从末听人说过了。」   凌君毅道:「戚承昌在黑龙会是什麽身份?」   玉蕊道:「大家都叫他庄主,在会中是什麽身份,小婢就不知道了。」   凌君毅道:「他们劫持乐山大师和老夫等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那「毒汁」麽?」   玉蕊道:「应该是的。」   话声甫落,突见蓼花在门口掀帘说道:「玉蕊姐姐,出事了?」   玉蕊轻声问道:「究竟是什麽事?」   蓼花道:「江老大发现咱们船後,有两艘快艇,远远尾随着下来。」   玉蕊道:「莫非是黑龙会的人?」说着对凌君毅道:「公子,你不能露面。」   凌君毅点点头,玉蕊和蓼花两人相继离去。凌君毅起身走近窗口,伸手在窗纸上点了一个小孔,凑着眼睛,朝外望去。但见江水连天,风平浪静,看不到一点影子,想来那两艘来船,只是远远尾随,相距尚远。就在此时,突听一阵哗哗水声,从舱後传了过来,接着便见一艘快艇从三丈外斜斜掠过水面,飞快地驶了出去。凌君毅心中暗道:「看来双方快要动手了。」   玉蕊匆匆回到後舱,萍花神色紧张,招招手道:「玉蕊姐姐,快来看,那两艘快艇,已经愈来愈近了。」舱後是一排纱窗,她就站在窗下,朝船尾张望。   玉蕊缓缓步近,说道:「咱们能不露面,还是不露面的好,来人自有他们对付。」   她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四个紫衣汉子了。话声一落,人已经走近纱窗,俏目一抬,果见两艘快艇,裂波破浪而来。那两艘快艇,来势极速,好像是冲着前面这条船,衔尾疾追!但就在快到相距十丈左右时,两艇突然左右分开,从船尾包抄过来,越过船头,笔直朝前驶去。玉蕊脸含怒容,气愤地道:「该死的东西,这明明是向咱们挑衅咯。」   只听舱门口响起江老大的声音说道:「姑娘,这两艘快艇,来路有些不对。」   玉蕊缓缓转过身去,说道:「江老大,你看清楚他们船上是些什麽人麽?」   江老大道:「他们遮着船篷,除了操舟的是个黑衣汉子,小老儿没看到在舱的人。」   玉蕊点点头道:「他们既敢公然挑衅,不会不露面的。」   江老大道:「小老儿是向姑娘请示,咱们……」   玉蕊道:「你不用理会,照常行驶就是了。」江老大应了声「是」,正待退下。   玉蕊叫道:「江老大。」   江老大赶忙站住,躬躬身道:「姑娘还有什麽吩咐?」   玉蕊道:「你在安庆多年,水道上情形极熟,近日是否有黑龙会的人,在江上出现过?」   江老大道:「不瞒姑娘说,小老儿从前末听说过黑龙会这三个字,尤其这一带江面上,一向平静,从来没遇上今天这样的事情。」   玉蕊睁道:「那果然是冲着咱们来的了。」一面挥挥手道:「没你的事了,还有,你仍得在安庆混下去,如非万不得已,不可泄了身份。待会若是双方动起手来,你和船上弟兄,都不必插手,只算是被雇的船好了。」江老大答应一声,便自退了下去。   玉蕊刚回到椅於上坐下,只听萍花低声叫道:「玉蕊姐姐,咱们後面又出现了两艘快艇。」   玉蕊问道:「方才过去的两艘呢?」   萍花道:「还没看到。」   玉蕊道:「他们出动四艘快艇,看来是想在江面上动手了。」   话声刚落,只听蓼花叫道:「玉蕊姐姐,方才过去的两艘快艇,又回过头来了。」   玉蕊倏地站起身来。走到左首窗下,举目望去,这时风轻波平。水面如镜,船後两艘快艇,正在逐渐逼近!她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面小铜镜,身子半侧,朝船头看去,果见方才驶过去的两艘快艇,回头过来,朝自己船头迎面驶来。四艘快艇在水面上组成了合围之势,缓缓逼近,已把自己这条船围在中间。自己这条船去势未停,船头两艘快艇又是迎着驶来,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忽见左首快艇上舱门启处,走出一个身穿黑衣长衫,脸如死灰的汉子卓立船头,喝道:「喂!船家你瞎了眼睛,还不快停下来?」   同时右边那条船上,舱帘口掀走出两名黑色劲装,脸如黄蜡,手执长剑的汉於。看情形,他们果然要在江面上动手。江老大已得玉蕊吩咐,立时依言缓缓停下船来。船後两艘快艇,也在此时,减缓了速度,渐渐逼近。大船已在江面上停下来,船身正在打着横,江老大和几名水手,面露惊容,手忙脚乱,竭力地稳住了船身。前舱突然开启,缓步走出一个身穿紫色长衫的中年人,目光一掠来船灰脸人,冷声唱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诸位持械拦船,意欲何为?」   在紫衣中年人现身之时,他身後跟着走出两个佩刀紫衣劲装汉子。那灰脸人目光冷森,瞧了紫衫中年人一眼,问道:「阁下是什麽人?」   紫衫中年人道:「在下南昌万胜镖局陆建南。」接着脸容一正,问道:「在下已经报出字号,朋友也该亮个万儿了吧?诸位栏江截舟,意欲何为?」   灰脸人冷笑;道:「三个逃婢,居然还雇了保镖的?告诉你,咱们是追缉逃婢来的。」   陆建南轻哼一声道:「朋友想是找错了人,敝局承保的是南昌花公子,江湖道上,道义为重,务请诸位赏敝局一个薄面。」   灰脸人眨动一双死灰眼睛,阴侧侧一笑道:「大爷从来听说过南昌有什麽万胜镖局,来呀,给我上船搜。」右首艇上,两名黑衣汉子答应一声,快艇突然冲上来,两个汉子纵身一跃,凌空朝大船飞扑而上。   陆建南嗔目喝道:「朋友不顾江湖道义,那就莫怪敝局出手无情了。」口中说着,朝身後两个紫衣劲装汉子挥了挥手。两个紫衣劲装汉子早已掣刀在手,一闪而出,正好截住了飞扑上来的两个黄蜡脸汉子,立即在船头甲板上展开了一场恶斗。   灰脸人哈哈一笑道:「看来你陆朋友不见棺材不流泪,即大爷就成全你了。」足尖一点,使出「一鹤冲天」身法,平空升起二丈多高。朝陆建南迎面飞扑过来,五指箕张一招「飞鹰攫蛇」,当头抓下。陆建南看他出手怪异,倒也不敢大意,右脚後退一步,左手振腕一指,朝灰脸人右手腕门点去。   「穿云指。」灰脸人一声怪笑道:「朋友居然是华山门下。」   身形直落,双足踏实,募地一步欺入中宫,左手一招「排云运掌」,直劈过来。此人出手奇怪,掌势劲急,逼得陆建南身不由己地又退了一步。但陆建南也不是弱手,他在让开灰脸人掌势之後,有手迅快地掣剑在手,刷的一声,长剑趁势贴地扫出。这一招,避敌攻敌,一齐动作,当真快疾如电。灰脸人直欺过来,骤不及防,几乎吃了大亏,百忙中双足一点,跳起一丈多高,才算避过陆建南扫出的一剑,陆建南一击得手,哪还容他还手,口中大喝一声,同样一跃而起,剑演「拨开云路」,跟踪飞袭。灰脸人腾身跃起之际,也己掣剑在手,立时挥手还击。「锵」的一声,两人在空中互击一招,身形乍分,同时坠落船面。   灰脸人脚踏实地,怒笑一声,一柄乌黑狭长的长剑,怪招连绵,急如骤雨般攻来,剑势诡异,十分凌厉。陆建南果然是华山派的人,一手「华山剑法」,轻灵飘逸,进退如风,招招精妙绝伦。两人这一动上手,各展所学,两柄长剑,-像银蛇乱闪,一像乌龙搅水,打得剧烈无比。这时後来的两艘快艇,也已绕到大船船头,小艇上,各站着一个人。前面一艘,站着一个身穿青布衫的汉子,脸型瘦削,肤色黄中带青,生相阴狠。稍後一艘,是一个面貌俊美,神情居做的蓝衣公子,腰恳长剑,飘然临风,看去甚是洒脱。   这两人像是主仆,就在他们快艇驶近大船。还有两丈来远时,青衣汉子募地双臂一划,纵身朝大船上飞扑过来。此人身手十分矫捷,脚尖在船头上一点,身形闪动,飞快地从刀光剑影中穿过,朝船舱扑去。就在此时,但听一声叱喝,一个紫衣劲装汉子当门而立,拦住去路,手中长剑一抖,幻起两朵剑花,分刺青衣人两处大穴。青衣人不闪不避,左手一抬,疾向长剑上撩。这一下,大出紫衣劲装汉子意外,他居然敢用肉手来抓锋利的长剑?就在这一愣之际,突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紫衣劲装汉子一柄长剑,已被对方锁住。   原来青衣人-只左手,色呈青绿,五指有如钢钩一般,露出锋利尖锐的铁爪!他左手竟然是钢铁铸成的假手,只要看它绿得刺目,就知铁手上还淬了剧毒!这原是电光石火间事,青衣人铁手一下锁住紫衣劲装汉子长剑,右手呼的一掌,迎面劈出。紫衣劲装汉子武功也不弱,但因长剑被锁,一个失神,左肩已被掌风扫中,他虽是见机得快,没被打实,但也着实不轻,只觉左臂骨痛欲裂,人也差点栽倒地上,他趁着身子侧倾,突然飞起一脚,朝青衣人心窝踢去。   青衣人口中冷哼一声道:「螳螂脚,原来你还是螳螂门的人。」左手铁爪,顺势朝他脚踝上抓落。   紫衣劲装汉子左臂负伤,身手自然没有初交手时灵活,但他知道此刻性命交关,只好咬紧牙关,後退一步,冒险递招,发剑攻敌,希望能够多支持一刻是一刻。青衣人一着得手,铁手挥舞如风,右手跟着接二连三地劈出,直把紫衣劲装汉子逼得险象环生。这时船头上一阵阵急骤的金铁交鸣声中,突然传出「噗通」一声,正在和抢上船来的两个黄蜡脸汉子苦战的两个紫衣劲装汉子,其中一人受了伤,跌人水中,另一个身上也负了重伤,但仍在奋力苦战不退。   陆建南眼看手下镖师,不是人家的对手,形势危急,心头气愤填膺,双目尽赤,一柄长剑,剑光如幕,奋力攻拒。无奈他的对手灰脸人剑招诡橘多变!打到百招左右,依然谁也占不了谁的上风。两个黄蜡脸汉子,原是和两个紫衣劲装汉子捉对厮杀,此时一个紫衣劲装汉子负伤落水,没有了对手,就挺剑朝另一个紫衣劲装汉子夹击过来。那紫衣劲装汉子本来已经只有招架之力,这下腹背受敌,以一敌二,战了不过数合,就被正面敌人一剑扫过,把他一条左臂砍了下来。紫衣劲装汉子大叫一声,登时痛昏过去,他背後的黄蜡脸汉子飞起一脚,把他踢下江心。   陆建南急怒攻心,口中大喝一声:「我和你们拼了。」手腕一振,长剑幻起一片剑花。他存了拚命之心,一味抢攻,剑如轮转,着着刺向那灰脸人的要害。这一轮急攻,几乎不计本身安危,灰脸人自然不会和他作同归於尽的拚命打法,只得退让躲闪。这一来,却被陆建南抢得先机,咬牙切齿,攻势更见凌厉,直追得灰脸人连连後退。那蓝衣分子一直站在小艇上观战,此时突然飞身而上,他身形奇快,蓝影一闪,便已落到船头,凌空一指,点向陆建南的穴道。陆建南正在着着进击之中,突觉腰上一麻,一时收势不及,扑倒船板之上,一柄长剑也刺入了船板。   灰脸人赶忙收剑,朝蓝衣公子拱拱手道:「多谢公子相助。」   蓝衣公子道:「鄙巡主不用客气。」原来那灰脸人就是天狗星。   天狗星转过身去,一手抓住陆建南衣领,一手按在他後心,转朝青衣人道:「侯兄请住手。」一面朝紫衣劲装汉子阴恻恻喝道:「这位朋友听着,你们陆镖头己在鄙某手里,你不想他送命,就给我站到达上去。」青衣人撤招後跃,回到蓝衣公子身边。   那紫衣劲装汉子左臂负伤,本已落尽下风,此刻眼看陆建南又落在人家手中,双目紧闭,似是被点了穴逍。同来四人,已只剩下自己一人,不仅孤拿难鸣,而且也投鼠忌器,只得闻声收剑,长长吁了口气,怒声道:「你们这些人,究竟是哪一条道上的?咱们万胜镖局走南闯北,从未开罪江湖同道……」   天狗星没待他说完,截着道:「朋友不必多说,在下早已告诉过你们陆镖头,咱们是追缉逃婢来的,与你们镖局无关。现在咱们田公子在此,快去叫你们事主儿出来,等咱们搜查过全船之後,即可放行。」   突听一个清朗的声音接着说道:「我就在这里,你们待械拦路。刀伤镖师,形同盗匪,究竟想要怎样?」   随着话声,从船後大舱中,走出一个头戴儒中,身穿青衫的少年公子。他身後一左一右跟着两个书僮,缓步朝船头走来,这三人正是玉蕊和蓼花、萍花。紫衣劲装汉子看到玉蕊主仆三人,脸有愧色,低头抱拳道:「在下等人深惭技不如人,未能尽得保护之责,以致惊动公子……」   玉蕊微一摆手,道:「这不能怪你们。」   蓝衣公子一双星目,冷厉如刀,只是盯注在主仆三人面上,好像要从他们三张脸孔上,找寻什麽似的,一面徐徐问道:「你们从哪里来,往何处去?」   玉蕊冷声道:「我一定要回答你麽?」   蓝衣公子道:「本公子问你的话,不论你愿不愿意回答,都得回答。」   玉蕊道:「为什麽?」   蓝衣公子道:「就凭本公子。」   蓼花在旁道:「公子,你是读书之人,犯不着和他们逞强,他问你什麽,你就好好回答他,不就没事了麽?」   玉蕊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我告诉他。」说着,目光一抬,朝蓝衣公子道:「在下花向荣,从安庆来,往南昌去。」   蓝衣公子在她说话之时,微微侧过脸去,朝身旁的青衣人暗使了个眼色。青衣人一声不作,右手扬处,两点绿光,直向蓼花、萍花两人面门射到。蓼花、萍花随着玉蕊出来之时,早已提神戒备,暗暗注视着对方几人的举动,此时一见青衣人打出两点绿光,两人同时迅快地翻腕撤剑。但见寒光一闪「当」「当」两声金钱交鸣,两支二寸来长色呈青绿的短箭,已被剑尖拨开,跌落船板之上。她们拔剑拨箭,好快的手法。   蓝衣公子目中异采一闪,朗笑道,「好个贱婢,你们逃出绝尘山庄,改扮了男装,我就看不出来了麽?如今当着本公子,还不快快束手就缚,听候发落。」   玉蕊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在说些什麽?我听不懂。」   蓝衣公子怒哼道:「玉蕊,你还想抵赖麽?」   玉蕊依然冷静道:「阁下说话最好有个分寸,在下花向荣,堂堂南昌府的生员,谁是什麽玉蕊?」她处变不惊,倒是十分沉着。   蓝衣公子面现郁怒,抬手一指道:「侯铁手,你去把她拿下了。」原来这蓝衣公子正是绝尘山庄庄主戚承昌的义子田中璧,那青衣人,就是侯铁手。他们是奉命追缉三个逃婢而来的。   那侯铁手听到蓝衣公子吩咐,身形一闪,掠到玉蕊面前,冷声道:「玉蕊,你还要我侯某动手麽?」   玉蕊气得脸色发白,愤然道:「真是反了,你们敢这般侮辱斯文,硬把堂堂花某,当作潜逃的丫头使女,真是岂有此理?」   侯铁手道:「少哆嗦,你不肯束手就缚,侯某就不客气了。」右手一探,五指箕张,朝玉蕊肩头抓来。   玉蕊如今改扮成了读书相公,岂肯和一个家奴动手?脚下後退半步,回头道:「花福,你去接他几招。」   花福就是萍花,答应一声,闪身而出,手中短剑一指,喝道:「你是什麽东西?胆敢对我家公子发横?」她说打就打,刷的一剑,朝侯铁手右腕削去。   侯铁手沉笑一声道:「小丫头,你是萍花,还是蓼花?」左手铁爪闪电般往剑上抓来。   萍花短剑一抖,幻起三朵剑花,分刺侯铁手胸前三处大穴。侯铁手不闪不避,左手疾向上撩,硬接对方一招。在他想来,不管她萍英,蓼花,只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小丫鬟,能有多大的武功?怎麽也难当自己一击。这一接之势定可把她手中短剑震飞出去。哪知事情大出侯铁手意料之外,他铁腕在上撩起,但听「当」的一声,萍花短剑虽被封住,竟然未被震飞出去。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忖道:「看来这小丫头的武功,并不含糊。」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萍花短剑一沉,中途突然变招,疾向侯铁手小腹直划而下!这一招「一叶知秋」,剑势快速之极,但听「嘶」的一声,侯铁手胸前衣衫,竟被萍花剑锋划破了尺许长一条口子。侯铁手心中大怒,左手飞舞,展开快攻,但见一片青绿光影之中,幻起七八只乌爪般的铁手,朝萍花迎头抓下。   萍花不敢怠慢,短剑如风,同样以快打快,舞起一片剑花,护住全身,剑花倏现倏没,变幻迅速,以攻还攻。两人登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斗。天狗星因田中璧不但是绝尘山庄庄主戚承昌的义子,而且还是自已顶头上司郝堂主的得意门人,自然要着意巴结。此时一见侯铁手和萍花动上了手,他不待吩咐跨前两步,阴声道:「你们三个丫头,在田公子面前,还敢出手顽抗,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剩下的一个紫衣劲装汉子,突然一跃而出,手横长剑,厉声喝道:「你再敢逼上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天狗星阴侧恻笑道:「朋友要送死,还不简单,鄙某只须举手之劳,就可了你心愿。」锵的一声,掣出一柄乌黑狭长长剑。   玉蕊侧脸道:「沈镖头,你左肩伤势末愈,不宜动手,只管退下来,此人由花禄收拾他好了。」   花禄,自然是蓼花了,她听到玉蕊的暗示,闪身抢出,说道:「公子要我收拾他,沈镖头还是让我来。」话声甫出,短剑一记「寒梅报春」,直指天狗星左肋。   天狗星长剑一拨,封开蓼花一剑,哪知百花帮人,都练有一套「百花剑法」,一经动手,剑花一朵接一朵,两朵三四朵,联绵不绝。女孩儿家天生体力不如男人,但她们这套剑法,精巧灵活,足以补体力之不足。天狗星一手剑法辛辣诡异,但和蓼花连打七人招,仍是无法占得半点优势,心头不禁大怒,口中连声吆喝,一柄狭长细剑,左右盘旋,翻起一片乌云,蓼花暗暗咬紧牙关,手中短剑,同样使得风狂雨骤般,朵朵银花,随没随生,丝毫不见逊色。   田中璧眼看侯铁手、天狗星两人连对方两个小丫鬟,都久战不下,双目寒星飞闪,冷峻一笑道:「看来你们果然大有来历,今天更是放过你们不得。」随着话声,举步朝玉蕊逼来,喝道:「玉蕊贱婢,你亮出兵刃来,本公子要在十招之内,取你性命。」   玉蕊早知今日之局,无法善了,只因田中璧一身武功,十分了得,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故才一直力持镇定,并曾叮嘱萍花、蓼花不可轻举妄动。後来侯铁手出手偷袭,发出两支淬毒袖箭,原是试探性质,不料萍花、蓼花沉不住气,亮出了短剑,以致暴露了身份。此刻眼看田中璧举步朝自己逼来,实逼处此,已是非战到底不可,不由得横上了心,点点头道:「田公子一再相逼,看来咱们是不分个生死存亡,决难罢休。在下说不得只好舍命一拼了。」说话之时,已经脱下身上青衫,露出一身劲装,右手呛的一声,抽出一柄亮银短剑,凝立不动。   田中璧目光冷峻,冷冷说道:「贱婢还不承认你就是玉蕊麽?」   玉蕊道:「你我鹿死谁手,尚在未定之天,等你胜了我手中短剑,再问不迟。」   田中璧目中杀机隐射,沉睁一声,缓缓抽出长剑,但他依然忍了下去,长剑一指,说道:「你们只要交出那个假扮祝文华的人,本公子仍可剑下留情,放你们一条生路。」原来他追踪赶来,主要目的是为了追索假扮祝文华的人。此无他,还是为了假祝文华化解了「毒汁」之毒。   五蕊冷冷一笑道:「田公子口出此言好生可笑?咱们还末动手,胜负未决,你这些话,岂不是多说了麽」   田中璧脸色铁青,冷哼道:「很好,本公子把你拿下了,不怕你不说。」   玉蕊应声道:「在下正是此意。」   话声未落,只听田中璧怒喝一声:「贱婢看剑。」眼前锐风劲疾,冷气袭人,一道青寒剑光,飞击过来。玉蕊原是故意激怒於他,一见他含怒出手,心中暗喜,急忙纵身斜跃,右手剑锋一转,将敌剑桂开,短剑突然刷、刷、刷,拨扫如风,一刹那间刺出了三剑。   田中璧冷笑一声,挥剑反击,一长一短,两口宝剑,寒光飞洒,立时像飞云掣电般狠杀起来。只见剑花错落,冷电精芒,随着吞吐进退的剑尖冲击,斗到急处,宛似百十条银蛇,在朵朵银色花丛中乱窜,双方各展所学,这一轮猛拒快攻,当真凶狠绝伦。斗了二三十招,玉蕊突觉手腕剧震,短剑与田中璧的长剑相撞,响起一声响亮的金铁交鸣。两支剑都是百炼精钢所铸,各无损伤,但玉蕊是个少女,气力自然远逊田中璧,这一招双剑交击,玉蕊就被震得脚下浮动,身不由己後退了一步。   田中璧一招得手,长剑一抖,寒光闪闪,劈面刺来。玉蕊剑走轻灵,飘风般转到了田中璧右侧,剑招倏吐,疾刺敌人右腰。田中璧冷笑一声,待得玉蕊剑锋刚要沾农之际,脚下募地後退半步,身形跟着急转,使了一招「左右逢源」,右剑下劈,左掌上扬,剑劈掌拍,同时攻到。玉蕊剑招使老,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要待撒招,已是不及。   田中璧这一剑势沉力猛,但听「当」的一声,玉蕊短剑被震脱手,坠落船板之上,同时拍出的左手也迅如奔雷,当胸印到。玉蕊心头大惊,一时顾不得拾取宝剑,身子急急往後跃退,才算避开了对方这一掌。她喘息末定,田中璧朗笑一声,长剑挥了半个弧形,举步直欺过来,冷喝道:「你再不束手就缚,莫怪本公子剑下无情。」   他话声甫出,突听一个清朗声音接口道:「田公子,我看你该停手了。「   田中璧听得话声来自身後,心头不觉一惊,急忙转过身去,喝道:「什麽人?」   他这一回过头去,只见船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面蒙黑纱的青衫人。只见他衣袂随风飘忽,站在那里,意态潇洒,长笑一声,说道:「田公子不认识区区在下麽?」这一瞬间,田中璧发现那个叫陆建南的镖头,本来穴道受制,此刻已经站了起来。   天狗星手下两个黄蜡脸汉子,本来是看管陆建南的,如今反被人家制住了穴道,木立当场,一动不动。不,还有和萍花、蓼花动手的侯铁手、天狗星,本来已占上风,此刻也好像被人制住了。一个铁手箕张作势,一个长剑凌空刺出,但都原式定在那里。萍花、蓼花已经收起短剑,笑吟吟地站在边上。